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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斯机会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
“没错，欢迎你来到人类的阴暗面。”侠客冷声说道。
小门后面是一个难以想象大的空间，中空的天井从大楼底部一直延伸到顶部，原来整座大楼中心都被掏空了。
而天井的内壁上密密麻麻排布着一个个像豆荚一样的装置，那装置的外壳是透明的，能够清楚的看到豆荚装置里面装的居然是——人。
“我勒个去，这，这，这是黑，黑客帝国啊！”
格斯被惊吓的吐词都不清晰了，他往旁边一看，一个豆荚就在他的左手边。
那里面现在躺着一个身无寸缕的年轻女子。
格斯现在可没有去欣赏别人身材的兴致，只是仔细观察她的状态。
只见那女子被泡在类似营养液的液体之中，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着，这表明她还活着。
她神态安详，双目紧闭，仿佛在熟睡之中。
女子浑身上下到处插着类似监护传感器一样的导线，在她头顶正中央长出一根类似藤蔓一样的枝条，枝条最终没入到天井的墙壁里面。
这么看起来，这个豆荚样子的装置居然真的有点像黑客帝国电影里那些活体培养皿。
“人体计算阵列——乌谷公司最大的科技秘密，自律型人工智能就来源于这里。”侠客不紧不慢的说道。
“啊！这些都是用活体来计算，那这么多人被关在这里，政府都不管的吗？”
格斯觉得完全不可思议，这简直太荒谬了。
“这里的人有些是被通缉的犯人，有些是欠了一屁股债的穷人，然而这里最多的还是流星街的人。”
“流星街？那是啥地方啊，那里的人就没人管的吗？”
“流星街呐，那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地方。”
侠客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1500年前，那里就是一个废物堆积区了，所有国家的官方都不承认那里有居民生活，在那里的人是如何生活、接受什么教育、相信什么，都没有人关心。”
这时格斯沉默了，在原时空世界就算是难民也是被承认身份的，如果一个人不被他人所承认和接纳，那他还能算是人吗？
格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的听侠客娓道来。
“讽刺的是，正是由于这一点，流星街成为了世界上最好的工具人生产地，身而为人却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无人认识，无人关心，还有比这更为便利的工具吗？知道吗，人口贸易是流星街的支柱产业，而且这种情况绝没有改变的可能。”
“这么说这些人都是被贩卖来的，她...他们这个样子跟谋杀有什么区别，不还不如杀了他们呢，卧槽，这是特么的什么烂世界啊！”
格斯自问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个世界实在太刷新他的道德底线了，这可不是一个两个，放眼望去只怕不下万人，一万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原时空世界历史上有两个敢这样挑战人类道德底限的国家，现在被白头鹰驻军压的死死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两货被阉割后活的还挺开心的。
“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吗？侠客，你不是那个什么渡航许可科的吗，算是公务员吧，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救他们吗？”
格斯的愤怒让侠客有几分惊讶，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你是第一个对这些工具人还保持着对‘人’的认可的人，不过解救他们后呢？让他们能去哪里？回到那个只有依靠贩卖自己的孩子才能勉强生存的流星街吗？”
格斯被问得一下就哑口无言了，难怪侠客说这基本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侠客望着那些豆荚里的人，眼神变的有几分温柔起来。
“或许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属，至少他们不用去背负失去亲人的痛苦。”
侠客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好了，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我们的目标在最底层，那里是整个计算阵列的核心，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格斯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无计可施之下，也只有先继续执行既定计划了。
两人顺着狭窄的维修通道一路向底层飞奔过去。
“啊！既然这里有猎人协会的网络猎人维护，那么猎人协会也脱不了干系啊！”
格斯跑着跑着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
“哼，岂止猎人协会，只怕世界上最大的v5国家谁都干净不了，否则那些自律型人工智能由谁来提供服务？”
看来猎人协会也不像明面上那么干净了，这个世界的水越来越深了。
格斯一边跑一边想，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计算阵列的最底层。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基座，一枚巨大的茧状巨蛋被镶嵌在基座的中央。
那巨蛋足有一座三层小楼那么大，一暗一明很有规律的散发着微光，就像是一个活物一样。
巨蛋通体缠绕着无数的藤蔓，正是之前在豆荚培养皿里看到的女子头上长出来的藤蔓，原来那些活体身上的藤蔓都是连接到这里的。
格斯还看到巨蛋的表层缠绕着一层层白气。
“这，这东西是个活物！它在使用‘念’！”格斯惊觉提醒侠客道。
侠客说道：“这就是那个相当危险的‘违禁品’了，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但是能够一次性控制上万的活体人类，我相信这绝不是它的极限。”
说话间侠客运转起了“缠”，转头对格斯说道：“虽然很危险，但是我们需要找的信息数据就都在这里了，在这里接入进念网应该没有什么防护的。”
侠客刚要动手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如果你找到一份友客鑫地下拍卖会的拍卖品清单，请拷贝给我，那是我的目标之一。”
说完侠客就将自己的手掌贴在那巨蛋的外壳上，他的气也和巨蛋连接在一起了。
巨蛋经过侠客的气刺激，立刻发生了变化，一暗一明犹如呼吸的微光，突然开始变得急促而明亮起来。
格斯再看向侠客，只见他闭着眼睛，手紧紧贴着巨蛋的外壳，表情淡定，好像问题不大的样子。
于是格斯也学着运转起缠，用手去触碰巨蛋的外壳。
黑暗，一片无尽的黑暗，哪怕连一点光亮都没有。
格斯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甚至连自己都感觉不到。
但是这种环境却给格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心里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感觉有点温暖。
“喂~”
格斯试着大喊一声，既没有回声，也没有回应，仿佛天地之间就剩他一个人了似的。
“没人在家吗？”格斯穷极无聊喊了一句。
但是依然得不到回应。
人家都不跟你玩，那还搞个屁啊！
“好的，你够狠，告辞！”
格斯准备抬屁股走人。
“你...是...谁？”
这时一个不知道是男还是女的声音传来。
格斯环顾四周，依旧看不见人影，只好应声道：“你先说你是谁？”
哼，别以为我没看过金角大王的紫金葫芦，名字岂能随便说出来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叫...帕...普，你...叫...什....么。”那声音回答道。
“我，我叫侠客！”
老子就是不上当。
“侠...客？刚...才...那...个...也...叫...侠...客，你...们...一...个...名...字？”
我靠，侠客，你这就让它知道你名字了，都不矜持一点。
“我，嗯，刚才那个人怎么样了，是不是一时三刻就会化为脓血？”
“他...已...经...沉...睡...了，在...无...尽...的...快...乐...中。”
啥？侠客这么快就被这玩意儿给搞定了？这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那麻烦你叫他起床了，我们要回去了，谢谢！告辞！”
格斯赶紧就是要撒丫子跑路，那么牛掰的念能者，没有撑过十分钟吧，自己这几瓢水根本不够看嘛。
“不...能，我...看...不...见...你...的...灵...魂。”
格斯停住逃跑的脚步，事实证明一旦这货觉得有机会，那么新一轮作死就开始了。
“你说你看不见我的灵魂，所以没法让我也沉睡是吗？”
格斯开始了疯狂试探。
“是...的，帕...普...不...能。”
那东西真是个老实孩子。
“那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的同伴，就是刚才那个侠客？”
“帕...普...孤...独，帕...普...想...回...家...了。”
“那如果我带你回家，你能给我什么？”
“帕...普...什...么...都...可...以...给...你。”
嘿，有门了嘿，如果就此打住那就不是格斯了。
“我，我要《念网编程从入门到放弃》全套，还有《念网程序猿的自身修养》，对对还要...”
格斯哩哩啦啦列出了价值一个亿的教程清单，俗话说得好，投资什么也比不过投资自己。
“帕...普...都...给。”
“还有我同伴要的数据，嗯，好像是友客鑫地下拍卖会的拍卖品清单，话说他到底要查什么东西啊？”
“好...的。”
“哦，那个也要拷贝一份给我，让我想想，还要点啥，哦，对了，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灵魂穿越，附身金手指系统，轮盘大礼包什么的信息。”
予取予求之后，格斯总算是想起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了。
“帕...普...没...有”对方回答道。
“那你知道你的家在哪里吗？”
“帕...普...不...知...道。”
“你怎么来的这里的呢？”
“帕...普...忘...了。”
好嘛，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再不然就是忘了，简直比格斯这个三无穿越者还清白。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好吧，谁叫我是热心肠的男人呢，你再拿出点诚意来，我们就成交。”
格斯开始挑战人类脸皮的极限。
“我...还...可...以...送...你...一...个...a...i。”
说完黑暗中出现一个金色光球，漂浮在格斯面前。
格斯轻轻触碰那光球，光球一下就混进了格斯的气中。
完犊子了，上了他的当了！
当光球融进格斯体内时，他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这个。
可是那光球入体之后，格斯却未感到有什么异样。
“这个，怎么用？”
这时，一阵????的声音传来，一根藤蔓卷着一摞存储盘递到格斯的面前。
“可是，带你回家这件事我还需要一点时间，现在还不行哦。”
“帕...普...可...以...等。”
“那行吧...呃，这个，你还有什么诚意吗？”
格斯觉得欺负老实人一时爽，一直欺负一直爽。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阵振聋发聩的声音响起，格斯被什么推出了黑暗。
“耻你老母，这叫极限压榨，高级谈判技巧好吗，没见识。”
格斯揉着被震得生疼的耳朵站了起来。
格斯扭头看向旁边的侠客，发现他倒在地上处于昏迷之中，样子和那些培养皿中的人类一样，除了头顶没有连接上藤蔓。
“喂，快起来了，再睡下去就完蛋了。”
格斯使劲拍了拍侠客的脸颊，好容易才把侠客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侠客问道。
于是格斯将侠客接入巨蛋后的陷入睡梦的事情说了一遍。
侠客自问出道这么多年来，还从未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仅仅只是接触了一下就被它拉进了睡梦里。
“那你怎么会没事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我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吧，不过我拿到了我们要的东西了。”
格斯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刚才那种诡异情形，于是几句就敷衍过去了。
当格斯抽出一片存储盘交给侠客时，侠客很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这小子能够抵抗住那么强大的念，明明还是个菜鸟初学者。
难道真的是天赋异禀、骨骼清奇？
侠客又看了格斯几眼。
不像啊！倒是猥琐的一批。
侠客这几眼把格斯看得菊花一紧，心里发毛，赶紧说道：“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吧，再过一会儿守卫就该换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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