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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座城市里最豪华的酒店，全球连锁，五星级。
路路通知道这个酒店，全然是因为叔叔最喜欢在这里的大厅喝喝茶、跟朋友们聊天。一直让服务员续水到淡如白开水，这样花费不高，还能让他有享受世界顶级服务的优越感。
路路通此刻瞪着熬夜发红的双眼左右上下地看。要不是他有录取通知书，估计会被保安抓起来。
这酒店真是豪华，拍个照让老唐见识下。路路通心里这么想，但是保安没有给他机会。
此刻，他正坐在行政层的会议室外面，这里放着13把椅子，对应着13个人，不多不少。
“路路通？”惊叹声此起彼伏，有男有女。好像他出现在这里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路路通抬起头，刘一晗，肖娜，欧帅，都在。还有会弹钢琴和古筝的璐璐，剩下就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当然，也有没见过的。
“我也是来......”路路通挥挥手中的信，“面试的”。
又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坐到最后一把椅子上，椅子上放着一张表格和一只碳素笔。上面是些名字年龄之类的东西需要填写。路路通一边填写一边瞪着红眼。
昨天跟老唐特训了一晚上，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但这情况，简直是特大危机！
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而且都是应试战斗值破万的劲敌。欧帅的发音不用说，家教就是个u市波士顿人。肖娜的发音是之前在美国居住一年才养出来的，更不用说。而刘一晗今天涂了口红，一袭黑色套裙，搭配着白色蕾丝袜子和平底黑皮鞋，扎着白色领巾，还带了紫水晶的手环。
路路通挠挠头，长舒一口气。
长久以来都是以学霸的身份跟大家相处，今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学渣，战五渣。
摊牌了，不装了。
“真好看啊”，路路通放弃实力对比后，注意力聚焦在了刘一晗身上。
穿着套裙跟十厘米高跟鞋的漂亮服务员送上茶点，牛角面包跟热牛奶。味道一般，还不如种花家的大白馒头带劲儿。路路通还是喜欢种花味道，被称为土狗他也无所谓。
擦擦嘴角后，路路通灵光一闪：没准他能过了面试，那岂不是能跟刘一晗一起出国？
他仰头看着屋顶，突然发出了鹅笑，把周围的人都吓一跳。
“路路通别出声，考官来了，就在里面”，刘一晗用表格捂着嘴，指着里面的会议室，轻声说。
“你准备好了吗？”路路通笑着打趣道。他也清楚自己在说废话，但就是想听刘一晗说话。
“没什么把握啦”，刘一晗看着那边一本正经的肖娜和欧帅，眼中忧伤更甚，“我的口语不如他们两个好”。
“你肯定没问题的！我觉得......”路路通话音未落。
“璐璐到了吗？”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名身材瘦高的金发年轻男人走了出来。他说着汉语，穿着青白汉服，胸口处有银线刺绣的徽章，是蒲公英的图案。
这是校服吗？这是修仙的道友啊！路路通忍不住脑补。
这时候，钢琴小美女璐璐蹭地起身，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到！”
“我是考官空，请跟我来”，自称为空的年轻人微笑起来会像太阳一样温暖。
璐璐迈着优雅的步子跟着空进了会议室。剩余16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法掩饰此刻的紧张，除了放弃挣扎躺平的路路通。
他还在想方设法安慰刘一晗。
“喂，你们上网搜索这个提瓦特学院了吗？”欧帅也凑了过来，看着肖娜和刘一晗说，“据说是个名校，好多哈佛的教授都会去那里教书”。
“嗯”，刘一晗点头，“可我都没有申请他们学校就接到了面试通知书了”。
“名校都这样，不在乎申请费，只在乎质量吧”，欧帅说的很肯定，就像他申请成功过一样令人信服。
“只看素质怎么会让这样的混进来？”肖娜斜眼打量着路路通。
后者舔了舔上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要抬杠我就啊对对。
“不知道能录取几个？”刘一晗出声。
“选一两个就不错了”，肖娜毕竟在u市住过。“哈佛每年只在种花家招收几个本科生”。
听到这话的路路通心里咯噔一下，他对于外国没有什么概念，招收多少也不打紧，只是种花家一共才来这么几个。那他和刘一晗都被选中的概率岂不是微乎其微。
好不容易装出来的自信，又削去了八分。
“嗯，我也就是来试试，没抱什么希望”，刘一晗揉捏着裙脚。
“都没抱什么希望了”，欧帅安慰她。
“我不在乎，要是不录取我，我就去斯坦福，我爹地有朋友！”
门被推开了，空做了个“请”的手势。
璐璐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但路路通都看出来她脸上写满了委屈。
钢琴小美女没有撑过十分钟。璐璐的眼眶越发红润，回座位拿起自己的包，扭头便走。
“肖娜”，空点名。
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天女”，也是蹭地起身，“到！”
同手同脚地跟着空进了会议室。
“哈”，路路通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就是欺负了他三年的小天女。
“别笑人家，你不怕啊？”刘一晗推了下路路通的肩膀。
“我就一打酱油的，怕什么”，路路通双手枕在脑后，四仰八叉坐着。这要是换做沙发，长一点的，他能睡一觉。
没有办法，就是这么心大。
“小天女”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委屈可以描述的了，应该是愤怒，如果对方不是空，她应该也会踩一脚出气。
空又叫了欧帅。
“什么x学院，他们耍人！”，肖娜抛下这话，扭头也走了。
留下路路通和刘一晗大眼对小眼，如坠五里雾中。“小天女”还不如璐璐坚挺，只坚持了五分钟。
这面试官好像不是在面试，而是开了羊刀的德莱文，越往后拖，伤害越高，斩地越快。
号称雷泽第二、目前高三口语第一人的欧帅居然没有撑过三分钟。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欧帅双目空洞，从小到大就没这么无语过。
“刘一晗”，空说。
“好运啊！”路路通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会议室外的大家都努力保持安静。路路通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有点害怕，如果刘一晗出来的时候难过怎么办。
刘一晗足足撑了十五分钟，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偶尔会看自己的脚尖。
“怎么样怎么样？”路路通凑上去。
刘一晗犹豫再三，“他们会问......”
路路通满心欢喜，正要把耳朵凑过去，就听见空说，“路路通”。
路路通一愣，扭头看去。空正在笑着跟他招手，“路路通，下一个是你”。
奇怪，明明从未见过，但你确实是在笑吧？
路路通脑洞大开，想到了某种可能，看空的眼神中充满警惕。
但还是跟着空，进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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