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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痕逐渐化为焦黑，炽灼的雷霆可以封锁血液，烙紧皮肉，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神里绫华只是发出一声闷哼，她牙关紧咬，眼神透露不屈。
“我该佩服你坚韧的精神么？身上都那么多伤口了，到这时候还摆出一副死不认输的姿态？”
尼娜款款朝着神里绫华走来，脚步不紧不缓，用手指挑起少女的下颌，让她的视线无处可躲，
“你为什么不用你手上的玩具刺向我呢？说不定我会被你杀掉哦——”
兹。
电光一闪，神里绫华纤柔的身躯一阵痉挛，手指再也无法用力，白铁铸就的打刀落在泥泞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哀鸣。
“哎呀，抱歉抱歉，把大小姐的玩具弄脏了呢。”
尼娜把手指收回，看着神里绫华颤抖不止的娇躯，发出畅意的嘲讽，随后抬起手掌——
啪。
少女白皙的面颊留下一道红印，雨水在上麻木淌过，不见丝毫怜惜。
“真是令人作呕。”
甩甩手，尼娜的声音转为冰冷，她一把掐住神里绫华的脖颈，将少女提在空中，露出残忍笑容，低吟道，
“大小姐，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
细蛇般的电光在空余掌心生出，尼娜发出一声冷笑，厉声大呵道:“受死吧！”
“小姐！”
尖锐的喊声传入托马耳中，他转头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身上妨碍移动的焰铠飘散，就要前来驰援。
恶战之中哪怕是细微的疏忽都足以致命，更何况是如此明显的破绽，但托马心急如焚，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债务处理人沃斯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红芒一闪，空气中幻化出六道身影将托马包围，他们手中的利刃崭齐抬起，仿若即将行刑的刽子手。
托马咬牙用长枪划出一道铺天火幕，想要阻止沃斯的进攻，脚步不停，朝着自家小姐的方位冲去。
“可惜——”
阴冷讽刺的话语在托马耳边响起，让他身形一顿。
托马的神色变了，他反应过来虚影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已藏于身侧！
“你是白痴么？都说了我们的目标是神里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舍得杀她呢？
真是场无趣的战斗——”
沃斯的身影在托马右侧方显出，寒光乍现，带着逼人冷意朝着托马心口刺去。
托马瞳孔骤缩，后知后觉地晃动身子想要躲避，可银白的刀锋依旧刺入他的肩胛，带起一篷鲜血。
沃斯手臂上肌肉鼓胀，气力毫不留情地宣泄，刀刃透背而出，带着托马的身子飞退，深深没入后方枯萎的树躯。
刀刃在肉与骨之间摩擦的声音响起，利刃抽出，鲜血洒落在地，晕染进雨水。
汩汩鲜血流淌，托马眼中的火焰也随之渐灭，他的头颅缓缓低垂，金色的发丝被雨水浸得黯淡，浮显朽败的死意。
“看到了么？”
尼娜的手臂很纤细，手掌却如同收紧的铁钳，她望着不断挣扎的神里绫华，笑容嗜血，
“是不是很精彩？”
神里绫华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气道的堵塞只能传出“嗬——嗬——”的杂音，如同引颈短嘶的濒死天鹅。
“哦～忘了你说不了话了，大小姐。”
尼娜用手微微掩唇，装作惊愕，
“那这样好了，不用你说话，你可以用摇头或者点头告诉我答案。”
神里绫华不断摇头，泪水无法抑制地从眶角淌出，混着雨水流经颤抖的唇，咸湿而冰冷。
“嗯嗯嗯～咦？不满意么？”
尼娜哼着松快的歌曲，看到少女的反应，她露出玩味笑容，偏过头，朝着不远处朗声呼唤道，
“沃斯！”
“干什么，照老样子么？”
债务处理人臂刃上的鲜血还未淌完，他转过头，明知故问。
他很了解这个有些癫狂的女人心中的想法。
“嘻嘻，神里小姐不是很满意我们的服务呢。”
尼娜恬淡一笑，随后说出的话语却如同苍白的刀刃，切割神里绫华支离破碎的内心，
“所有的悲剧都伴随着牺牲，我觉得是我们还不够到位。”
“懂了懂了。”
沃斯配合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他抬起点缀着猩红的屠刀，语气森冷，
“那就以神里小姐的家政官，来进行最终的谢幕表演吧！”
“呜——”少女刹那间瞪大双眼，眸光惊恐，她拼命挣扎，伸出手想要阻止这一切。
可一切都无济于事，寒光可鉴的刀刃划过雨水，犹如死神的镰刀，挥向昏死过去的托马。
身前的尼娜发出狂笑声：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来吧，以死亡作为终结，我们将迎来新的开始！
把神里家的小姐掌握在手心，神里家新上位的那个毛头小子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不要……托马，哥哥……无论是谁，求求你，阻止这一切吧……】
神里绫华心如刀绞，意识也随着缺氧开始模糊,她似旋涡中的溺水之人，面临绝望，心中只剩下幽郁的虔诚。
“到了！”
凛锋出鞘，一道白炽的刀芒闪过，像是划破黑夜的黎明。
扑通——
神里绫华感到身体一轻，她摔落在地上，熟悉的声音将她的意识从深渊中唤回。
“小姐！”
神里绫华勉强地睁开双眼，看到一团绿色的旋风撞上黑红交织的风衣，将其横击出去。
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曾扼住她喉咙的手掌连着小臂咕噜咕噜滚到她身前，血流如决堤。
绿色的风团在救下托马后，迅速转向，温柔地落到神里绫华怀中，嚎啕大哭：
“小姐，对不起——”
神里绫华看着怀中比自己还要娇小的忍者少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讷讷问道：
“咳咳咳——早，早柚？”
“你要谢谢你家早柚。”
清朗的男声从身前传来，
“如果不是她，可没人知道你出事了。”
神里绫华怔怔抬起头。
多年以后，她已成为家喻户晓的“白鹭公主”，可依旧会在辗转反侧的夜里不断想起这场雨。
大雨苍茫，狂风呜咽。
少女呆呆地跪坐在地上，任由雨水裹着泥浆淌过裙底。
男人递过来一把伞，伞上是振翅欲飞的白鹭。
“神里家的绫华小姐？拿着吧，你应该很需要它。”
他开口，像山间清风掠过少女心底。
少女接下，男人转身，万千雨珠砸在他头上，从低垂的刀尖滴落，画出一道剔透水线。
他挡在少女面前，背影并不算高大。
可映入少女眼底，魁伟得像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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