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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腥味。
远处的鸦群被熟悉的气息吸引而来。
有着三对血红眼睛的渡鸦落在了斯维因的肩头。
马上就要轮到它登场了!
“‘免费的午餐’来了!”
...
气喘吁吁。
三位大师背靠背,面对着四面八方的敌人。
慎终究还是使用了灵力。
这个少年十几年来一直都在向父亲学习,甚至是刻意模仿,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学到那些“精髓”。
苦说大师和梅目大师可以为了心中的均衡而不顾自身,慎当然也可以做到,但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面前而无动于衷。
慎永远都做不到两位大师那样的从容与冷漠。
“均衡是为了更加和谐安定的生活,一定不会是让人毫无意义的死去...”
手臂被长矛刺伤,留下的血洞触目惊心,慎却顾不上那些,他默念道:
“奥义!魂佑!”
掐诀、念咒。
千百次的训练让他的施法无比迅速。
只在第二波突刺到来的短短间隙之间,魂刃便受到了召唤,从苦说大师的背后出鞘而来,悬浮在了三人头顶,一道暗紫色的光幕出现,自上而下,将他们完全笼罩。
当军士们的长矛再度刺出,却只感觉像是击中了钢铁一般,手中传来的反震力让他们微微一怔。
明明三个人就在眼前,却被那道光幕死死的保护在了下面。
“叮叮当当...”
金铁撞击声不绝于耳,就好似数十位铁匠一同打铁一般。
士兵们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满脸涨红,刺耳的狞笑声也戛然而止。
“这是怎么回事?!”
士兵们有些不知所措。
“一种...魔法!?”
“他们居然会魔法!他奶奶的,不讲武德!”
“这是想扮猪吃老虎!风紧扯呼...”
“大法师们呢?让他们来!”
刚刚还在不断进攻的军士们,一时轰然而散,齐齐向后退去。
到底是平日里训练有素,就连此时的撤退都迅速又不失秩序。
现在的情况明显已经不属于他们的专业了,这得让那群习惯鼻孔里看人的“诺克萨斯大法师”来!
...
进攻如同潮水般消散。
结界之中,慎的臂膀已是血流不止。梅目大师的肩头、小腹、腿部都受到了严重的刺伤。
苦说大师的胸膛上更是触目惊心,好几处深深的血洞几乎都能看见内脏...他顶在最前面,收到的伤害最重...
寒风刺骨。
雪地上刺目斑斓。
腥味刺鼻。
大师们眼神悲凉。
三个人的状态极其不好,仅仅是第二波突刺到光幕笼罩的瞬间,两位大师便受到了足以致命的伤害,如果不能及时止血并治疗,恐怕他们撑不了多久...
但两位大师却好似不在乎这般伤痛一样。
与身体上的疼痛相比,苦说大师的心痛更甚。
不是因为胸膛被长矛刺伤的伤口,而是因为他的儿子,均衡的大师兄,因为慎!
因为慎动用了灵力。
只为了对付凡人...
梅目大师神色落寞,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许慎做的不对?也许...
她有些彷徨。
她也老了,伤势有些严重,她此时只是特别想念自己年纪尚幼的女儿...
“如果...还能在见上一面...也许我们...”
她的思绪有些乱...
敌人们在后退,慎终于松了口气,因为率先动用了灵力,他受到的伤害反而没那么重,但父亲他们...
少年此刻根本不敢望向两位大师。
他不想看到他们的惨重伤势,更无法面对父亲失望的目光...
苦说大师面容苦涩,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只有满心的失望。
与均衡之道相比,他的死活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偏偏,均衡之道的希望、暮光之眼的接班人,他用半生时间培养出来的两位弟子,一先一后“离经叛道”!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苦说大师神情落寞。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位奋斗了一辈子,穷尽一生却遭受“背叛”,到头来竟一无所有的暮年老人一样...
如风中残烛。
风也冰冰。
心也空空。
这位两鬓斑白的大师,此刻只是两眼茫然,嘴中不断地嗫喏着什么...
“...眼中无惧、无恨、无爱...无一切动摇均衡之物...”
...
高台上。
拉默有些难受。
它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免费的午餐”却出了意外...
渡鸦颇显焦躁,它的利爪隔着衣服,不停的挠着斯维因的肩头。
斯维因眯着眼,瞥了一眼肩头不安分的渡鸦,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诸位军团长对这句话不明就里,拉默闻言也迟疑了一瞬,但斯维因只是冷笑了一声,再没多说什么。
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将下面的三个土著人放在眼里。
即使对方使用了魔法,即便苦说大师再次死盯着自己,斯维因也没有丝毫的担心。
因为接下来,是法师团的表演!
那是帝国最强大的兵团!
而这里,这里可没有什么飞升者!
斯维因摇了摇头,开始和诸位军团长向高台下退去。
接下来的大场面没什么好看的,还得是安全第一...
...
法师们隔着数十米的安全距离便开始施法。
普通士兵们则退的更远,甚至躲到了法师们身后。
魔法一出手,必然不会出现意外,他们只不过是怕被那些法术波及、误伤而已,他们的小身板可顶不住那东西!
随着一道道吟诵声不断响起,海岸上顿时魔力涌动。
冰刺、风暴、石剑、火球...
各种有违常理的魔法造物被法师们信手拈来,他们驭驶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轰向那道光幕。
整个岸边顿时风起云涌,浪涛惊天。
天空中五光十色,如同画家一股脑打翻了颜料瓶一般,色彩斑斓,声色氤氲。
无数道魔法席卷而来,在结界之上炸出绚烂的烟花。
大地颤抖,雪层蒸发。
水汽还未飘散又被凝结成了更多的冰刺,裂开的地表向上伸出了一只岩石巨手,狠狠的拍向那三道浑身是血的身影。
魂刃颤鸣,暗紫色的光幕荡起了涟漪,结界开始丝丝破碎。
魔力激荡让几位大师心神不宁,整个海岸边都是一片狼藉。
慎不得不努力维系法阵,他的那口气还未曾松下去,敌人便紧攻不舍...
自始至终,少年都没敢转身面对两位大师,他只是尊崇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在做。
但慎也坚持不住了。
数十位法师合力催动的岩石巨手,携带着万钧巨力狠狠拍下,结界轰然破碎!
魂刃“哐啷”一声坠地,其上的光芒明灭不定,慎只感觉如遭重击,脑海中晕晕沉沉,身形摇摇欲坠。
苦说大师的脸色已经再度恢复了冷漠,胸膛上的鲜血仍在止不住的流淌,但他丝毫都不在意。
念叨着那句“无一切动摇均衡之物...”
现在他要做一件事。
死死的盯着斯维因后退的身影,就在刚才,他看到了对方肩头那只渡鸦!
“邪魔...罪魁祸首...均衡...”
手臂一动,苦说大师将钢刃归鞘,仅仅是这样,他便忍不住咳血...
“父亲\/大师...”
担忧的声音就在耳边,他没有丝毫的理会,胸膛的伤势很重,他得赶在...他得赶在自己“死亡”之前,处理掉那个“邪魔”。
任何人或事,都比不上“均衡”更重要,他手中的魂刃就是明证!
回头望了一眼慎,苦说大师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倏忽之间,光影攒动。
一道刺目的血线从大师站立之处滴落,但他的身影早已凭空消失...
法师们还在不停的念诵咒语,铺天盖地的法术如同不要钱一样丢了过来。
但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场中已经少了一个人,因为一片黑雾遮挡了他们的视野!
“我怎么看不见了!”
“天还没黑...卧槽,我也看不见了...”
“这是...噗...”
不知是哪位法师吐了一口鲜血,又不知喷到了谁的脸上,总之,“大法师”们瞬间便乱了起来。
...
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梅目大师强行压下了伤势。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见一见自己的女儿,但...
“均衡!”
灵力在她身周激荡,化作了团团烟雾弥漫开来。
数个呼吸之间,黑暗便遮蔽了法师们的视野。
她将手中的苦无甩出,携带着破空声飞射向数十米外的法师团。
法师们失去了视野,被迫中断了吟诵,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但随后,梅目大师便挥舞着钩镰,整个人在瞬息之间便跨越了十几米距离。
“噗...”
一道惨叫声响起,接着便是无数道...
法师们已经习惯了在后面施施法、放放技能,然后轻轻松松取得战斗的胜利,以往的大小战役都是如此,但是今天却让他们措手不及。
既然大家都是法师,就站在远处扔扔技能不好么?你偏偏要搞近战偷袭?敢不敢光明正大的和我们单挑?!
场上一片大乱,回应他们的,只有黑暗之中不断飞射的苦无和那柄钩镰...
...
黑雾弥漫之时,一众诺克萨斯军团长都有些慌张。
拉默莫名的感觉到了危险,利爪有些躁动,抓破了斯维因的衣服。
长官们撤离的更快了。
斯维因面色深沉,事态总是出乎意料!
法师们哀嚎不已,现在没人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盾甲兵们急忙竖起了盾牌围成一团,长矛从甲盾缝隙中探出,如同一个带刺的钢铁龟壳一般,将长官们严密的守卫在了中间,缓缓的向后撤退。
一对兵士被派往黑雾中探查,除了多了几道哀嚎之外,没有一个人回来。
场间一片压抑。
士兵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数九寒冬,此时竟有些燥热。
变故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但斯维因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眼中闪过锐芒,一年多的严苛训练总是有效的,士兵们还算没乱套,无论发生了什么,等到舰船上的大部队发现异样...
他还在考虑着之后的事。
但有人没给他这个机会。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最容易击溃。
一如现在。
一道长长的血线突兀滴落在某位军团长的面部。
粘稠的感觉与腥味让他一瞬之间便发觉了异样:“血...”
盾甲遮挡下,光线有些阴暗,但随着莹莹光芒显现,苦说大师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其中。
凝重的气氛瞬间被搅动了。
苦说大师嘴角带着血迹,脸色苍白无比,看起来就令人感到惊吓,几位军团长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便推开挡在身前的士兵,向外冲去。
人群顿时哗然散乱。
斯维因冷汗直流。
别人可以跑,但他不行。
苦说大师正盯着他,那散发着荧光的魂刃就从他脖颈边划过!
锋利的气息让他感到皮肤刺痛。
冷汗打湿了后背,一缕发丝被斩断,随着士兵们奔跑带起的气流缓缓飘落。
斯维因头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那一瞬间,拉默浑身的羽毛都炸开了,它急急要飞离这里,只可惜,慢了一步。
魂刃如同刺破了一颗气泡。
漫天血羽。
漫天血雨。
六眼渡鸦消散了。
一团精纯且庞大的能量释放,剧烈的震荡将众人远远推离开来。
一阵“灵”雨降落。
斐洛尔的土地被滋润,灵界中恢复了一丝丝绿意...
苦说大师倒地不起,苍白的脸庞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意。
等到来年春天,这片土地会再度散发生机,也许并不能恢复多少,但总比现在好...
他叹了口气,用最后一丝力气将魂刃与钢刃甩向慎的方向。
他的担忧还有很多...
“可惜,我没时间了...”
苦说大师已是强弩之末。
望着这群不速之客,他脸色冷漠。
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杀掉谁谁谁,他只是为了维护均衡!
大师此时还想对斯维因再说些什么,但他刚刚开口,鲜血便止不住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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