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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前便已想定,可以散财给他,甚至失身给他,但绝不能交心。若有一日天下大变,便合离归家。她多给些钱财补偿,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只是渐渐她发现,事情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萧淙之此人,一旦招惹了,想要全身而退,便再无可能了。
八月十四的月,伴着疏星,元绮看了许久,近侍荔云将银色的披风拢在她身上。
“小家主,明日咱们镇国公府都指着您出力呢,切莫贪月,冻着自己。”
元绮回头拢紧了披风,脸上几分落寞:“明日便是十五了。也不知再回家是什么时候。”
荔云也有些伤神:“团圆佳节又逢大郎君娶亲,原该是顶喜庆的,可新主母一入府,小家主便要去边地靖州,别说您,就是奴婢,也是万分不舍。好在……“
荔云瞧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起那个名字,生怕雪上加霜再惹她伤怀:”好在,萧郎君体谅咱们,新婚只过了三日,就允许咱们搬回国公府为大郎君备婚。咱们国公府亲眷不多,外宅之事您不方便出面,也全靠着他出力呢。“
元绮若有所思,低声道:“只怕这些情分,我还不起。”
翌日,镇国公府大郎君迎娶礼部尚书庶长女。
镇国公夫妇早亡,家中唯有一子一女,自小为王子公主的伴读,长子元穆如今得圣人青眼,已从大理寺升任中书,担任要职。幼女元绮掌家,因而这场婚礼也由元绮来筹备。
既有世家背景,又仕途光明,原该有高门贵女相配,如今只娶了一位庶长女,且还由出阁返家的亲妹操办,一时间难免成为饭后谈资。
这厢元穆刚迎了新娘子入府,负责今日守卫的军头韩冲,便同身边上将庞统小声嘀咕起来:“老庞,你说这派头比我们老大成婚时如何?上月老大派我去办事,昨日才回来,竟错过了他大婚!听兄弟们说,一天之内将这辈子的好东西都看尽了,可是真?”
庞统靠近了低声说:“你有所不知,镇国公的夫人是扬州巨富家独女,镇国公二人早亡,夫人娘家生意尽归独女打理,官眷公开经商,为士大夫不耻,却实在富庶。”
“巨富?有多富?”韩冲立马来了兴致。
庞统正当值,无暇细说,伸出五个手指头:“据说,扬州商铺便有这个数!”
“五十间?”
庞统摇摇头。
“五…五百间?”
“五条街。”
“什么!?”韩冲忍不住低呼!
庞统示意他赶紧住嘴,韩冲转而又一脸丧气,“哎,算了,新主母进门,再富与咱们老大也没有关系了。”
庞统却又摇摇头,一手掩着嘴,凑到韩冲耳边,生怕今日的新娘子听见:“元大郎君心疼妹妹,将所有家业都当作嫁妆嫁与咱们老大了!”
“什么!!?”韩冲忍不住高呼!幸好庞统有所准备,一把将其捂住。可二人还是惊动了不远处的镇国公府新婿萧淙之。
萧淙之回首给了二人一记眼刀,二人立即整肃退到一边。
是日,萧淙之以妹婿的身份替元穆在前厅主事,后院则由元绮操持。荔云时不时来报她:“小家主,旭风说萧郎君礼数周全,面面俱到,请小家主尽管放心。”
元绮只知他身在行伍,难免粗陋,却不想招待起京都的官眷氏族竟也游刃有余,不禁又想起成婚前兄长的话:
“三州十六郡沦陷数十年,今上未动中原一兵一卒,却传来郸州六郡归复的消息,其中缘由尚未对外说明,只知道因他而起。”
她又想,来如今的镇国公府不复当年,一个功名微薄的国公独子,一个身涉商贾的幼女,京中哪还有高门显贵愿意登门,自然是不难应付。
若不是今上迟迟拖延着未对萧淙之册封,上京世家贵族心中有了疑影,凭他收复郸州六郡之功,只怕是自己高攀。
是夜,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元绮送走宾客便在内院等萧淙之来接。婚事已毕,她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
她想起两人成婚当日,她头戴喜盖端坐喜床,听见门开了,紧接着盖头下出现一双男人的脚,很快盖头便被挑起。
那是元绮第一次见他,身形颀长,眉如利剑,目如星月,周身气概竟比上京的显贵郎君更胜一筹。毕竟是二人新婚之夜,盖头掀起的那一刹,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久等了。”他笑着说,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元绮没有接话,只见他将红盖头放置桌前,又将合卺酒递到她眼前,元绮双手捧起喝下一半,递还与他,他一饮而尽。
此处无话,元绮眼睛看向别处,双手却紧紧攥住了膝上的裙子。
他又问:“此后你我便是夫妻。可有小字?”
“朝若。朝霞若绮。”
元绮低着头,也不知他什么表情,本以为他会告知自己的小字,那人却没有言语与她并肩而坐,牵起了她的手。
“我知道自己对朝若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但我却早已见过你,钟情已久。”
元绮疑惑地抬头看他,始终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又笑了笑:“想不起来没关系,以后日子还很长。”
自从镇国公夫妇早亡后,元绮接管了母家的生意,虽说凭着国公府的背景,行事多少能得些便利有兄长帮衬,但也着实见了不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眼前这人英武不凡,生的一副好皮囊,脸上挂着的笑,却假的很!
轻易说出口的心意,若非太轻,便是蓄谋的假意!
但元绮并未戳穿。
只见一双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头,缓缓凑近,鼻息扫在她脸上。
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睫毛震颤着将眼神移向别处。
只觉一双带着酒气的薄唇覆上了自己的唇,她立时紧闭双目,屏住呼吸,一颗慌乱跳动的心里压抑着反抗的冲动,膝上的裙早已被抓皱。
可眼前人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已经察觉到她的抵触,便放开了她。
元绮还是垂着眼不看他,只听头上传来那人的声音:“我既已言明心迹,当然不会强迫,待朝若身心齐备,知会我再来。”说着立时起身,临走前不忘告诉她:“我无父母,朝若不必有顾虑。”说罢大步离去。
元绮心想他这话的意思是,他无父母,让她不必担心二人没有圆房?
思绪回到眼前的圆月,国公府前厅的酒席散了,她在园中久等,荔云却来报:“小家主,萧郎君说今日您累了,不忍再挪动,还请尽早歇息,明日他便来接。”
元绮心道:他倒真不着急。喜欢晏君山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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