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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观海望着一地狼藉的景象,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嘴里不停骂着污言秽语,几乎把日首的祖宗全部问候一遍。
即便如此他仍不解气,还想过去拆开那具尸体的盔甲,好好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但还没等他迈步上前,就被乾一抬手拦住。
“你现在拿这具空壳泄愤没有任何意义。”
“老子只要解恨,谈个屁的意义!”
莫观海虽是沉声反驳,但也停住了脚步。
然后转头看向远处的姬丹书,“你们东湖山庄肯定也遭了难,你跑到老子的地盘作甚?”
姬丹书摇头不语,只是走向了谢秀。
随即就在谢秀诧异的目光之下,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体内真气源源不绝地涌出,像是要把谢秀的气脉与丹田全部撑到炸开一般。
可面对如此浑厚的真气,谢秀非但没有露出任何痛苦难忍的表情,气息反而愈发晦涩,就好像在他体内存在着一个无法填满的深坑。
以姬丹书的功力,甚至都引发不了半点动静。
这就太过古怪了。
“看来邪惑在你身上种的念头,没有那么容易驱逐。”
姬丹书似乎并不意外,收回手后,忍不住叹道:“照这样下去,你这麻烦就不好解决了。”
谢秀眉头微沉,说道:“祖师,难道我真的被邪惑同化了么?”
姬丹书深深看了他一眼,接着撤回手掌,又顺手摘下那只干瘪葫芦。
随即道:“邪惑的念头已经彻底熄灭,现在留在你体内的,很可能是洞元。”
听到洞元二字,谢秀先是一愣。
随即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倒不是在洞元殿那段时间当中,他真的与其有了什么交情。
仅仅是因为‘参悟那三块石壁时,隐约能够感知到洞元的一部分想法,以此看破了他的计划。
当时谢秀还不知那到底是何缘故。
如今却逐渐意识到,洞元殿内留给诸多白衣居士参悟的石壁,其中应该隐藏着荒雨歇的心力念头。
而他所感受到的,也许就是荒雨歇故意暴露出来的那一部分。
“又是荒雨歇那杂种?”莫观海骂了一声,然后道:“他跟邪惑融为一体,现在连邪惑都死了,那杂种怎么还不死?”
“生生死死,全看你要如何界定。”
姬丹书淡淡地道:“希诚身为邪惑自斩的一道念头,却有了自己的意志,如今邪惑陨落,他却还活着,那你觉得他到底算不算是邪惑的一部分?”
莫观海的目光落在那只葫芦上,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声骂道:“一群怪物!”
邪惑宫的存在,无论放在哪一座江湖,都称得上是近乎无解的诡异。
甚至,一直到现在,莫观海对于邪惑的死,仍然没有太多实感。
他总觉得,那老怪物就藏在某处,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不过对于邪惑的忌惮,倒也并没有影响莫观海的判断,他指着那‘沉默不语的干瘪葫芦道:“他能活下来,靠得是站对了位置,那荒雨歇又是凭什么?”
姬丹书似乎不愿在此事上面浪费太多时间,“如今日首化出数具分身,甚至能保留他自身的八成实力,依老夫看,他很有可能像邪惑一样,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修为。”
“那又如何?”莫观海不耐烦道:“老子问的是,跟荒雨歇有什么关系?”
没等姬丹书回答这个问题,不远处,范不移便是走了过来。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姬丹书陷入沉默。
“万里军撤退了。”
莫观海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冷笑,朝范不移手中看去,见自己留在门内的天机筒已被他用去,不由道:“你小子倒是机灵,季知春呢?”
“季兄正在安顿密道中的八险门弟子。”范不移答了一句,看到莫观海的脸色很差,仿佛笼罩着一层死气,“前辈这伤势?”
“死不了。”
莫观海言简意赅,瞬间懒得搭理范不移,对姬丹书问道:“你说荒雨歇那杂种还没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就连范不移都向姬丹书投去诧异的目光。
荒雨歇,不正是洞元殿殿主的本名?
待他看到现场几人的表情,也逐渐明白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缓缓道:“九皇子被邪惑种下的念头如今还未解决?”
范不移当时也通过伏魔刀的指引进入了地灾幻境,参与了整场战斗,自然知道谢秀身上的问题。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比他所想象的更加严重。
“那洞元殿的蛮人殿主应该没有活下来的可能,难道说他还有躲过邪惑的手段?”
皇甫策同样有些疑问,“如果他还活着,为何会在九皇子体内,而不是趁此机会远遁千里,永远摆脱邪惑宫?”
“毕竟如果要我来选择的话,邪惑既然已经死了,我没有理由为他陪葬,更没有理由继续牵涉此事。”
“你说得对,但洞元并不是被邪惑所控制,依老夫来看,他跟邪惑之间相互利用彼此,都有自己的打算,若非夜主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还真说不好他和邪惑之间究竟的胜负如何。”
姬丹书环视一周,继续说道:“若邪惑真的已经死了,荒雨歇没有理由为他陪葬,定会通过某种办法逃离这个漩涡。”
“在日尊动手之前,老夫尚未想通他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脱困,现在看来,关键的一着,就落在谢秀身上。”
“邪惑念头?”
范不移表情微动:“那也就是说,邪惑分出的这道念头,很可能被洞元提前动了手脚。这样一来,无论他是赢还是输,都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姬丹书微微颔首,然后就举起了那只干瘪的葫芦,笑着道:“希诚真人,为何一言不发?”
干瘪葫芦却如同死寂,没有传出半点声音。
……
“大胤皇城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你们三人以天地观去搜查,就算再怎么仔细,也用不了这么久吧。”谢应如同防贼一般,死死盯着楚秋几人,见杨垂皇展开天地观后许久未曾动作,当即忍不住催促起来。
“一刻钟还没到,你急什么?”魏求仙笑呵呵道:“难道怕我们真的找到日首?”
谢应面皮一颤,随即冷冷道:“你们若能找到他,倒也是件好事。”
“万里军举兵谋反,冲击皇城,此乃诛九族的大罪!”
“行了。”
这时楚秋漫不经心道:“你如果真有这份胆量,就不必等到今天。”
即使被拆穿了底气不足,谢应仍是沉声道:“日尊再怎么样也是大胤的臣子!”
楚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有什么发现?”
杨垂皇睁开眼眸,道:“皇城内有几处被施了阵法,与大阵并不相连,应该不是皇室的手笔。”
听得这话,楚秋搓了搓指头,“继续找。”
杨垂皇听懂了他的意思,苦笑道:“大胤跟大虞不同,想在这里挖出一座不被人发现的地下暗城,没那么容易。”
他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谢应的实力虽然不算是顶级无量,但他也不是死人。
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大虞那种惨绝人寰的惊天大案,除非幕后主使者就是他本人。
尽管杨垂皇没有直言,谢应同样反应过来,脸色铁青道:“你们怀疑日首就藏在皇城地底?”
“那不可能!”
“我大胤……绝不可能出这样的纰漏!”
“我猜大虞那个被炼成灵液的皇帝,应该跟你有相同的想法。”
说完,楚秋看向他:“就算皇城没有暗道,邪惑宫的阵法你可有领教过?洞元殿的阵法笼罩范围之内,能够让人瞬间出现在任何一个位置,以日首的实力,借此藏在你眼皮子底下做足了准备,你凭什么发现他的破绽?”
谢应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
魏求仙哂笑道:“他一辈子都没有踏出几次皇城,跟他说这些,等于是对牛弹琴了。”
楚秋微微摇头,道:“一个三品武夫,想要藏匿行踪的办法有很多,也许他早就散尽了修为,就躲在这皇城的某个角落。”
散尽修为?
谢应听得这话,忽然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可在这时,杨垂皇的目光转向某处,略有些疑惑道:“皇城之中的确没有暗道,不过……”
“不过什么?”谢应急声问道。
现在他倒是比楚秋三人更心急。
毕竟皇城内部如果出了问题,就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日首可以率万里军谋乱,也可以举兵攻下江湖,甚至可以斩落大胤气数。
无论他怎样去折腾,最终仍然是他们谢氏坐这江山,皇室的根基不会被动摇。
这才是谢应能够稳坐如山的理由。
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日首并未对谢氏动心思。如果他想改天换日,谢应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在皇城之中动了手脚,便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
杨垂皇见谢应这会儿急了起来,倒是刻意放缓语速道:“皇城内共有十二道阵法,其中有三道阵法,始终隔绝我的天地观感知。这三道阵法,背后必然有人在操控,你可有什么头绪?”
“哪三道阵法?”谢应语气一沉,道:“如今大阵已破,皇城之中仅剩内廷还留有防备三品的阵法……”
说到此处,谢应自己就已经反应过来,眼神逐渐变得错愕。
杨垂皇则淡淡地瞥他一眼,对楚秋道:“内廷。”
这两个字方才落下。
几人只觉楚秋的身影微微一晃,就消失在原地。
“你敢!”
意识到大离夜主直闯皇城禁地,谢应简直气到发狂,立刻举步追了上去。
魏求仙脸上的笑意突然收起,看向杨垂皇道:“你难道看不出来?照这么找下去,最后会把谁给扯进来?”
“你这老东西也知道怕?”杨垂皇摇了摇头,有些讽刺道:“为了你那成仙妄念,杨某还以为你根本不知畏惧为何物。”
“一码归一码,寻仙访道,也不妨碍老夫觉得此事蹊跷。”魏求仙说完,忽又叹道:“也罢,毕竟有你这魔门谋士在此,就算真的捅破了大胤的天,身后骂名也是由你来背,与老夫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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