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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道没有回头看他,一边继续细细地观察仓城、黎阳县城,一边问道:“长史此话怎讲?”
“将军,你请看。”郭孝恪遥指仓城,他们在仓城的南面,对着的仓城的是南城墙,“那仓城城垣之上,虽然旗帜招摇,却守卒散乱,更无擂木、拍杆等物,这说明什么?说明仓城守卒闻我大军忽至,不仅各类的城防措施没有来得及做好,并且守卒现必惶恐,军心大乱!”
顿了下,他又指点仓城北的黎阳县城,说道,“将军再请看黎阳县城。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守卒尽管隔得稍远,看不清是否散乱,然可望见,守卒寥寥。这又说明什么?说明黎阳县令没有能赶在我大军到前,先募集到足够的守城壮丁,现守城者,唯仍是城中本有的千人守卒。”
分析完了仓城、黎阳县城的守备情况,他收回手指,抚摸胡须,总结说道,“仓城也好、黎阳县城也好,将军,其眼前的守备形势,皆对我有利。我大军虽是行军两日多,乃到此地,可两天多的行军,咱们不是急行军,将士们的体力都还很充沛,则若趁此良机,将军便下令攻城,就算今日,不能将仓城攻克,至少也可再打击一下守卒士气,明日再战就容易多了!”
李善道略作沉吟。
又一人接口说道:“郎君,长史所言甚是。末将愚见,亦是立即攻城为上。”
却又此说话之人,是高曦。
李善道问道:“沐阳,你怎么说?”
“郎君,照常来说,守城必守野。却郎君请察仓城、黎阳县城外的敌情,除掉仓城外旧有的几个守卒营垒外,黎阳县城外现竟是无一兵一卒。只由此,就可足可见之,长史‘守卒军心大乱的判断,确然不错!而且‘大乱的,不止守卒,守将估计也是已慌了手脚。这是我军攻城的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曦斗胆,敢向郎君请令,愿即率本部,先为郎君攻之!”
徐世绩领兵打仗,有个相当突出的优点,便是在战斗前,他会全面地听从部将们的意见,然后从中选取他认为正确的,付诸实施。李善道跟在徐世绩帐下这么久了,徐世绩的这个优点,他早是学到,——这不就是后来那支英雄部队的“诸葛亮会”么?
遂在听罢了郭孝恪、高曦两人的建议,李善道再又观察了仓城、黎阳县城片刻,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顾视左右诸将,说道:“长史、沐阳所议固是!我意已定,便不再等明日攻城,现在,我军就开始攻城!”为示尊重,特地补充询问了下李文相、王德仁四人,“兄等以为呢?”
李文相、王德仁、赵君德、张升应道:“谨从将军军令!”
军中行事,尤其是在已经决定开打之际,首要便是得干脆利索,决不能婆婆妈妈,拖泥带水。
大家的意见既然一致了,李善道就当即开始部署:“阿兄,劳你率你部,攻仓城南面;延霸,你攻仓城西面;敬嗣,你攻仓东;三郎,……三郎呢?三郎,你干嘛待那么靠后?你攻仓北!”
刘黑闼、高延霸、秦敬嗣接令应诺。
平时都是紧跟在李善道左近,今却待在了诸将外围的王须达挤进来,也恭谨应诺。
“沐阳,你不必先攻,率你部和陌刀团,在仓城外列阵,仓城守卒若敢出战,或者溃逃的时候,由你负责阻击、拦截。”
高曦的本部亦就罢了,陌刀团是野战部队,不适合攻城,所以李善道将阻、拦的任务给了他。
以高曦的判断,按仓城现下的这个守备情况,肯定不难攻下,但李善道既将阻击、拦截的任务给了他,他也没有怨言,做为一个职业军人,他向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凛然应诺。
“仓城外的地方小,用不了太多的部队,长史、刘贤兄,你们部不用上阵,就与我部其余各营,分在仓城四面,为我兄等部之后援吧。”
刘胡儿、陈敬儿、季伯常和才被擢为李善道部的团校尉不久的董法律、罗忠等纷纷应诺。
李善道重新看向李文相、王德仁、赵君德、张升四人,换了较为温和的语气,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至於黎阳县城,我意便劳四位贤兄,分攻县城四面。不知四兄意下何如?”
四人哪里会有意见?亦皆应诺。
举目瞧了下天色,刚过中午,日头悬挂正空,晒将下来,四月的阳光,已颇觉热。
李善道下了战前的最后一道命令:“叫战士们吃点东西,一个时辰后,攻仓城和黎阳县城的各营一起开攻!未参战之各营,须俱摇旗呐喊,为参战各营鼓舞士气。今天是初攻,不用打太长时间,两个时辰吧,攻上两个时辰,闻得我金鼓之令,攻仓城、县城的各营便可撤下。”
刘黑闼、李文相等齐声应诺。
诸将向李善道行个军礼,各拨转马头,由自家的亲兵随从着,分头赶向本部,传达命令去了。
多看了离去的王须达几眼,不但今日,他这两天一直都是怪怪的,和以前有些不同,却也不知是为何?不过今日攻仓城,只是试攻,让他先上阵,当是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亦就罢了。
且待打下仓城后,再找他来谈谈,看他最近是不是有甚心事。
郭孝恪没有离去,其部的安排诸项自有刘胡儿去操办,他也在目送诸将的离去,重点目送的不是王须达,却是李文相等四人,瞧着他们驰马远去,笑与李善道说道:“将军,昨天晚上驻营时,俺听说了件事儿,和赵将军有关,不知将军听说了没有?”
“赵将军?什么事?”
郭孝恪抚须笑道:“俺听说,前日定下由赵将军等攻黎阳县城后,李将军等没甚异议,只这位赵将军,在回到本营后,却言道,说将军你未免有点小瞧於他。”
李善道莫名其妙,说道:“我小瞧他了?长史,此话从何讲起!”
“他的意思是,将军你不用他攻仓城,而用他和李将军等合攻守卒少的黎阳县城,便是小瞧於他了。他还说,且待攻黎阳县城时,定要给将军看看,他赵某人在清河的威名不是白得的!”
李善道笑了起来,说道:“长史,我哪里有小看赵将军之意?我之所以请他们打黎阳县城,其所用意,赵将军不解,长史当是知解。”
“俺也就是突然想起此事,随口一说。将军,不过此亦好事,赵将军既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此攻仓城、黎阳县城,你我就坐视他会怎么彰显他‘在清河郡的威名不是白得的就是。”
李善道点了点头,蓦地心中一动,瞅了郭孝恪下,笑道:“长史,赵将军在他营中说的话,长史是怎获知的?”
郭孝恪不是阴沉之人,竟未做隐瞒,只是没把话说明,放低了声音,只回答了句:“赵将军本是清河郡的义军渠帅,王将军等则各是汲郡等地的义军渠帅,缘何今愿从附将军,共取黎阳仓?却非是只因司徒公、徐公遣人招揽之故,其各部中,实本有慕魏公威德者。”
一时之间,李善道唬不清郭孝恪这话是真是假,更不知他之此答,是不是仅为回答自己之问。
或者,他的这句回答,还暗含了别的意思?
李善道看着郭孝恪微微笑着的面孔,只觉他像是有些许的神秘莫测了。
打了个哈哈,李善道深有同感地说道:“魏公之威德,於今在海内日隆!”一副畅望前景的模样,笑道,“长史,你我何德何能,在此乱世,有幸追从魏公?魏公厚恩,唯以死效之!”
“将军大概不知,魏公私下里,夸奖过将军多次。魏公屡曾言说,大海寺北那一仗,将军与他共统兵设伏於林中,将军部军纪严明,临战勇不可当,以将军之姿,汉卫、霍之属也!”
李善道压根不信李密会给自己这样高的评价,然郭孝恪这么说了,他就姑且信之,惶恐答道:“卫、霍者,千古名将也!善道出身寒门,不识兵法,怎敢得魏公此般谬赞?”
“魏公识人多矣,轻不赞人,既此般赞你,将军在魏公心目中的地位可知矣。”
李善道说道:“是,是。魏公恩德,善道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躯报之!”
“将军,努力吧!魏公对将军已这等欣赏,等打下黎阳仓,将军又将为我军增粮千万之石,将军在魏公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只会更加的重要。以魏公之仁厚,将来大业成后,出将入相,公侯之封,於将军言之,获之易哉!”郭孝恪勉励地说道。
怪了,原本不是在说赵君德么?话题怎么自然而然的就转到这儿了?
回应着郭孝恪的微笑和勉励,李善道肃然答道:“善道读书不多,亦知‘忠义二字,为臣当忠,待友当义。将相之擢、公侯志封,非善道敢望,不愧‘忠义,善道心愿足矣!”
“好啊,好啊!魏公没看错人,果然是忠义李二郎!”
谈谈说说间,正在李善道愈渐感到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越来越感到尴尬时,高曦等相继驱马返回,分别向李善道禀报,他们各营的部曲已经安排妥当,可以准备进战了。
午时已过,时当未时末。
后世两点多钟的时候。
李善道与郭孝恪等移步来到临时搭起的指挥高台。
两人的将旗在台边竖下。
杨粉堆等所领的传令兵,牵着马,聚在台西;约百人组成的金鼓队,列在台东。
焦彦郎等统带亲兵数百步骑,阵於台后。
侯友怀、李良等一干帐下从吏侍从李善道、郭孝恪两人的左右,陪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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