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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车后面走着,密密麻麻地小雨点落在了头上和衣服上,也被风吹到了脸上和脖子里。他觉得雨水只是碰触到了极少地肌肤,然而身体却感受到了刺刺地凉。或许北方的秋天,每逢雨水的时候,天空都是滴滴零零地落着雨。因此,对于北方人来说,都觉得像是梅雨时节,而且雨水都会持续地下挺长的时间。
梁博文想到梁博辉离开公司那会,提到回到家里就给梁博文去电话,他们会在梁博文下班以后,再一起从家里到他这边。此时,他看到天上下起了雨,也无法确定梁博文有没有回到公司,或者是不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他寻思起了过去,也像是这样的天气,因为他和梁博文,还有梁博清早就约好了,上学放学都一起。所以这一天放学以后,他还是站在共同经过的路旁,等候着梁博文和梁博清。但是那天,梁博文不一会就到了,而且担心雨会淋湿书包,就弯着腰抱着书包,和他一起静静地等候梁博清。梁博文担心着书包,还担心梁博清从这段路经过的时候,因她弯腰太矮看不到她。可她再想,认为那都是他们约好的事情,梁博清不可能不按说好的去做。她尽量地靠近路边站着,任由雨水淋在身上,也盼着早点等到他们,再一起赶回家。可是,他们聚到一起,再回到家,梁博文已经淋雨淋得像一只落汤鸡了,而且深更半夜的还发起了高烧。那晚,郑红秀由于担心梁博文,于是和梁博文睡在了一个房间。后来,郑红秀听到梁博文说梦话,抬手摸到梁博文的额头滚烫,急匆匆地回到他们的房间喊醒了梁家诚。梁家诚也没顾及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和郑红秀来到了梁博文的房间,让郑红秀给梁博文喝了一点温吞地白开水以后,立马背起梁博文去了村里的小诊所。后来,他们提到这件事情,梁博文还说不是淋雨的原因,是回到家洗头发换衣服,才着凉发烧了。
梁博峻从后备厢里拎出买的菜,快步地走进了楼里,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按下了梁博文公司的电话号码。
电话的另一端,郑雯雯听到还是梁博峻的话音,说着:“您好!”于是客气地说着:“您好,梁哥!梁博文还没有回公司呢!我听同事说,她要去车站接个人,也可能会直接回家。您如果着急,还是拨打她的手机吧!”望向了准备下班离开的凌玲,想到是她说的这事,也相似询问说的是否正确。梁博峻也客气地说着:“好的,谢谢!郑秘书,再见!”还是出于礼貌的,先挂断了通话。郑雯雯拿着电话听筒,听到客气地话音过后,通话也随后断了。
梁博峻想着:“现在,博文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小孩子了,她会照顾好自己的。”看到西服的颜色一片深一片浅的,估计是昌着小雨,打开后背厢取东西的原因,也迈步往楼上走去。
梁博峻没再多想的走上了楼,来到了他家门前,习惯地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但是,他刚把钥匙放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他看到梁家远神情有些着急,而且脸色苍白,话音轻柔地问着:“爸,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外面下雨,天气有些冷。您赶紧加件衣服,我陪您去医院做个检查。”站在门口没动,打量着梁家远。梁家远话音略高地说着:“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接过了梁博峻手上拎的菜,又说着:“你最近也挺忙吧?”想着梁家志也说有段时间没见到梁博峻了,迈步向厨房走去。梁博峻听他话音还是铿锵有力的,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迈步走进了家门,把家门关了起来。
随后,她换上了拖鞋,神情犹疑地跟进了厨房。他由于没听到程红梅讲话,也没看到她人,话音微扬地问着:“爸,我妈呢?”又走回了卧室门口,往卧室里看了看,却发现确实只有梁家远一个人在家。
梁家远从方便袋里往外拿着菜,故作轻松地说着:“博峻,你妈那会去你小叔家了,一会就回来了。”感到脸上的皮肤好像皱巴到了一起,整个人都觉得不舒服起来。
梁博峻又走进了餐厅,看到他的神情好像挺痛苦的样子,还是轻声地劝说着:“爸,如果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还是不要硬撑着了。这里离医院不远,我还是陪您去看看医生,让医生给您检查一下吧!您要是不去,我看着也不放心。我先给小叔打个电话,等我陪您检查完了,我们再一起接我妈回来。”站在梁家远的身旁,争取着梁家远的意见。梁家远看着比他还高大的梁博峻,犹豫了一下,沉声地说着:“博峻,咱们到客厅里坐一会吧!有些事,我得和你谈谈。”控制着颤抖的身体,慢步地走到了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梁博峻看到梁家远一脸严肃,也没再吭声的跟着他来到了客厅,坐到了他的身旁。梁家远一坐下,眼泪又直在他的眼里打转。梁博峻心里一惊,琢磨着:“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不然,我爸不会这么难受。”怔怔地看着梁家远,寻思着:“爸只在二叔去世的时候,放声痛哭过。至今,我还没看到他为什么事情,难过成这样呢!如果没有事情发生,他绝对不会掉眼泪的。”等待着梁家远说话,觉得身体又好像因为雨水带来的凉意,有了一阵一阵地触动,而且凉意又瞬间浸入了每寸肌肤。
梁家远叹息了一声,沉声地说着:“博峻啊,你知道最近为什么没看到你小叔么?他就是工作再忙,也不会忙到半夜三更才到家吧!他是生病了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不想让眼泪往外流,可刚抹去流出的眼泪,接着又有眼泪流了出来。梁博峻全身一懔,目光盯着梁家远,急切地想听下文。梁家远话音有些哽咽的说着:“我和他去医院找过医生了,医生也给了我们一个很圆满的答复。医生说他的病,根本没有最好的办法医治。”话音带了嘶哑,话也说不下去了。梁博峻一听,想法一阵混乱,呆愣在了那里。直到他回过神了,才问着:“爸,不可能吧?怎么会呢?您会不会是听错了?再说,现在的医生只要看到了病人,说出来的话都挺吓人的。每个人都是试探地问病情,即使一点受凉感冒,都像是意想不到的大事的!”握紧了梁家远的手,觉得一股凉意顺着手,顺着他的胳膊漫延。梁家远定了定神,低声地说着:“没办法呀……确实没办法了呀!你婶说了,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为了不让你们听到难过,她对谁都没讲。她也只想能瞒大家几天,就瞒大家几天,免得大家都受影响。如果不是昨天打算到你这边,还有后来想到了上次去你小叔家,他家就没有人,我们这趟也不可能过去了。我们去了,也问过了他家邻居,知道了他们大概几点能到家。如果没有遇到他们的邻居,天也太晚了,我们还就不等他们,直接回来了。可是邻居说了时间,我就和你妈商量着,不等到他们回来,暂且还是不回来了。就这样,我们坐在他家门前,等啊等的,一直等到了大半夜。虽然也有邻居很晚回来,对我们说有看到他们,而且还说了你小叔好像不舒服的事……可是眼见为实呀!我们那时考虑了再三,觉得他说工作忙,也有可能是为了身体不舒服,才拿话来蒙我们的。”事情说到这里,也开始坐在那里发起了愣。梁博峻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话音轻慢地说着:“爸,您在家休息一下,我现在就过去看看。”说着,抬步就想往门口方向走。梁家远还拉着梁博峻的手,因此梁博峻只好看着他,听他说着:“你还是先不要去。大家如果都知道了这事,都像你这么急火火地过去看,也只会影响他的情绪。现在,不如让他安静一下。本来,我也答应他们,不告诉你和其他人。可是不说,话在我心里藏着,就是捂着一条命,还由着这条命的生死,来支配着我呀!”说不出的哀愁,已经都钻进了他的身心。梁博无措地叹息了一声,所有地思绪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他犹豫着,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沉闷地痛楚,又慢慢地坐到了沙发上。
可是,梁家远却控制不住难过,痛哭出了声。梁博峻掉着眼泪,听着他的哭声,还是尽量地不往坏处想。可是,他看到梁家远那么大年纪了,而且为了手足情深痛哭流涕,事情一定不会像想象的那么简单,万般辛酸也在一时涌上了他的心头。梁博峻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年事已高的父亲老泪纵横。
梁博峻想到了英年早逝的梁家诚,挣扎在痛苦的回忆里,忍着撕心裂肺感的悲痛,还只能轻轻地摩搓着梁家远的手背,希望他的情绪可以平静下来。此时,整个空间好像被巨大地悲哀占满了,时间似乎停滞了,空气也凝滞了。梁家远和梁博峻沉浸在早失亲人,和现在又要失去亲人的悲痛里,又有了一个如同时空交错的时刻。
梁博文往公司赶得途中,天上就下起了毛毛雨。路上,她经过可以去往长途车站的站台时,便和同事说了一声,并且在靠近站台的地方下了车。她在车站等了一会,才坐上了公交车,寻思着:“我回去也要下班了,这会乘车赶到长途车站,还能赶上接玉涵呢!业务上的事情都办好了,其他的工作问题,也得明天到了公司才能再处理。”坐在公交车上,奔过了几站,经过了驿鼎公司相邻的一条马路,到达了长途车站附近的站台。她下了公交车以后,寻思着:“我还是先接上吴玉涵,再考虑去看大伯和伯母吧!”看着飘洒的毛毛细雨,感受着洒在脸上的湿冷感,快步地往长途车站走去。
梁博文来到了长途车站的大厅附近,看着长途车站里来来往往的进出的人,也看了看走在雨里的那些人。她幽幽地想着:“老子在《道德经》里提到“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曾经为阅读感到了心胸宽阔,也为读到“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感到了我的渺小。可是,我们哪一位不是得有个起步的地方,可身在其中,处在悠悠人世,就得接受颠簸游离的人生。我们为此会有生死离别,会品尝到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还能欣然地面对生活的旅程,难道是释然于“岁月翩跹,时光倥偬”么?为什么一个人奔波着,奔波着,还不停地祈求上苍的恩赐,或者护佑,最后也不得不接受上苍的无情召唤呢?”想着,脚下虽然没有倦碎的声响,可是落叶碎裂的声音还是回荡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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