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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思在房间里收拾着行李,属于她的物件多了一些,她正在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
翻起被褥抖了下,柳如思感觉有什么略沉的小物件从中落下!然后已经来不及接了!
“?纾
清脆的声音,让柳如思呆愣了一下,在器物落地的瞬间,她就意识到这是什么了,是她在瓷器厂自己捏的那只小瓷牛…
瓷牛没有上色,所以通体都是白的,此在地上成了或大或小刺目的白。
“怎么了?!”屋门开着,外面的褚时钰和小秦皓听见声儿都匆匆进来。
“没事,瓷牛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被子里,抖了一下,就摔了…”柳如思微叹着,蹲下身要去捡大块的主体碎片。
“别碰!小心划伤!”大手直接抓住小手,一把将她拉起来,褚时钰朝旁边的梅红瞪了一眼,一点眼色都没有!
梅红连忙拿着苕帚撮箕收拾,她刚刚立马就去拿工具了…刚进来犹豫了一下,就被瞪了…
“那个,碎片收一下,打包起来,说不定能粘好…”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亲手制作的瓷偶,而且还捏得很好,柳如思有些舍不得。
褚时钰心中有些酸苦,看向被他硬留在她这里,被摆在博古架上的瓷马。它倒是好好的,可摆在那儿她估计都没有认真看过,瓷牛虽是碎了,可却是从她被子抖出来的…
“娘别难过…皓皓把自己的小瓷牛给你…”小秦皓突然心虚不安的出声:“是皓皓,玩了会儿瓷牛,把它放被子上了…”
柳如思见儿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瓷牛的一点不舍就抛开了,一个物件而已。
“娘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过皓皓做错事能主动承认,而且想会办法弥补,让娘很高兴。”柳如思笑着摸摸他的小脑瓜。
褚时钰顿时也心情舒畅起来,原来不是被她收在床上夜晚睹物思人。
小秦皓跑去把自己略粗矿的小瓷牛拿来,塞到柳如思手里,然后又黏糊糊的依在她身上,眼神有些不舍的问:“娘,皓皓还可以偶尔玩小瓷牛吗?”
“当然可以啊,给娘亲了也是皓皓的。”柳如思先是觉得好笑,随即又补充道:“但以后玩过要放好了,喜欢的东西就要小心保护好。”
小秦皓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
梅红把地面收拾好了,拿着装着碎片的撮箕,询问般看向王爷和柳夫人。
褚时钰没表态,柳如思纠结了几瞬,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旧衣服,把碎片打包裹好,她还是舍不得,等到了京城有空再试试能不能粘好吧。
把碎片压在箱子底下,把秦皓的小牛放在夹在一层层柔软衣物的中间,柳如思正要关上箱子…
“这个也放进去吧。”横在她眼前的小瓷马同样洁白,但精致得和他们的瓷偶不像同个次元的。
“你自己收着吧,我箱子不大。”
雪霏的碗和彩云的瓷花都给她们自己收着了,只有褚时钰非要把他的马放她这里。
“还是能放下这个瓷马的…都说送给你了,你的东西,你得收着。”褚时钰坚持道。
柳如思无语,也不想跟他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较劲,直接把箱子一关说:“那你交给梅红,她帮我收着就行。”
她的东西收拾好了,箱子会有侍卫来帮她们抬上车,柳如思就去小秦皓的房间,帮他检查有没有东西遗漏。
褚时钰在房间里静立了片刻,突然“哼”了声,伸手把没挂锁的箱子打开,将瓷马塞到秦皓瓷牛旁边一些的柔软处藏好!
接着又把箱子盖上,褚时钰施施然走出去对门外的侍卫说:“把行李都搬上车,动作轻一些,别碰了。”
一切妥当,众人走出衙署。
大部分队伍都在城外等,只有少量马车和马匹在衙署门口候着,其中自然有属于端王仪仗的五马并驾奢华马车。
但小秦皓顿时眼睛瞪得老大!惊喜喊道:“义父!这是我们画的马车吗?!”
小孩登登登跑过去,围着马车跑了一圈,上下左右的看,柳如思也是脸上忍不住露出惊异,她看过他们画图,只是她以为只是画张图…
“是我们画的,昨日刚到,我也还没看过,你可以看看和图纸是否有差异。”
褚时钰眯眼笑着,对这反应还算受用,图纸画出来,他就寄给工匠开始制造了,只是他原本预计是赶不上用的,没想到他们在荥州停滞了一个多月。
原本前开的马车门改为侧开,依然是雕花镂空的木门,一旁有下人搬来登马阶。
小秦皓车门打开,里面就是他提议的,两端座位,现在还是初始状态,桌子和其他物件都没有布置起来。
“走吧,启程到路上再慢慢研究。”褚时钰上前拉着小秦皓,一起坐到马车的一侧。
坐上车的一大一小,都眼看着柳如思和彩云,等她们上车。
柳如思顿时眼睛微眯,不会就为了能面对面坐着,褚时钰才这么积极的把车做出来吧?!不至于处心积虑到这种地步吧?
不过这车很宽敞,两端的座位之间隔了有三尺宽,面对面坐下和在方桌坐着吃饭差不了多少。这么想着柳如思也不矫情这点,带着彩云也坐到马车另一侧。
只是马车门关上,车辆开始行驶之后,一直处于透明状态的彩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她刚刚没注意是和谁对坐,此时对面冷飕飕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彩云觉得软乎乎的垫子里和藏了针似的!
不过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太久,马车刚出荥州城门,一道熟悉的女孩哭喊从远处隐约传来。
“思姐姐!柳夫人!带上我吧,带我一起走!”
瘦小的女孩从远处背着行囊急切的跑来,鼻尖眼眶都红肿着,满面的泪痕在小脸上留下水光。
女孩踉跄跑向马车,外围的侍卫看了看她的面容就没有拦她,只是到马车近前,才有近侍伸出手臂不让她靠近,这个距离可以让她和车上的主子们对话了。
女孩没硬往前凑,在近旁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哭得沙哑的声音恳求道:“柳夫人,您收下我吧,除了您,我没有归处了…”
马车挺稳,柳如思打开车门,惊愕而疑惑问:“雪霏,你怎么了?”
杨雪霏瘫跪在地上,嘴张合着说话发出的却大都是哭音:“呜呜…阮…呜…哥…”
柳如思走下马车,蹲下抱着痛哭的女孩,轻拍着柔声安抚道:“别急,你慢慢说,阮清怎么了?”
杨雪霏无力伏在柳如思的肩头,话语稍稍清晰了些:“…呜呜…前几日…张适德一家要被押送去京城,听说是要刑部复审,许多人都去唾骂围观,我也去了…”
“囚车行至官道,许多人情绪激动,投掷着秽物,阮清哥哥不知从哪弄来一锅热油,劈头盖脸泼向张适德!张适德皮开肉绽,见情况严重,羁押囚车的官吏就要抓阮清哥哥…”
“好在周围许多愤恨张适德的人,帮忙拦下衙役,阮清哥哥就逃走了…呜…”
“呜…可是后来阮清哥哥就不见了…我和阮伯伯一家四处寻找…找了两日…找到了…”杨雪霏又开始泣不成声。
“呜呜…阮清哥哥…已经走了…”
柳如思愣住,她方才只以为…是阮清不愿雪霏替代心中挚爱,把雪霏赶走了…
“…呜呜…是我…回到空置的老宅…就看见…呜呜呜!就看见…他悬梁了…呜呜呜!”
轻拍安抚女孩的手停下。
柳如思怔怔出神,原来杨柳依对阮清来说,不只是不可替代…原来他对杨雪霏的忽视也不是排斥…而是没有心力去在意除了复仇外的世事了…
披着每一寸都透着悲伤的衣襟,拖着消瘦如尸体的身躯,只是为了报仇雪恨…
或许,早在杨柳依香消玉殒的那一日,阮清就已经死了…
只待雪恨的这一日,才让肉身也生死相随…
走下马车的褚时钰停滞住,伸手扶住车框,大口的呼吸着,却依然感到窒息。
为什么?他也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痛得他几乎站不稳…他明明不是会悲天悯人的人…他听闻过多少妻离子散,也目睹过人间惨剧,都未曾掀起他心中太多波澜…
褚时钰脚步踉跄而急促的走过去,强硬伸手一把将柳如思拉出来!双臂如拘禁般将人死死圈在怀里!
柳如思一时都懵了,双臂勒得她都快窒息了!挣扎着艰难惊呼道:“你做…什么?!”
这样,这样就没那么痛了,贪婪的汲取着怀里的体温,褚时钰才稍稍恢复了些理智,可能是他代入太深了,阮清对应的…是柳如思。
“放手!我真的…要被你勒死了…”柳如思艰难喊道。
闻言,褚时钰赶忙放松一些,只是依旧将人禁锢在怀里不肯放手,大手按着温嫩的躯体,直把人往自己胸口上贴。
“你到底发什么疯?!”
柳如思惊怒交加,用尽全力撑开一点距离,杏目含怒的抬头,看向蛮横无礼的人,看清极近的脸,怒意顿时化为惊愕…
眼前俊美的脸一片煞白,一双瑞凤眼里面竟然是灰败的绝望。
他脸上的神色,如那日洪水目睹房屋坍塌,只是现在距离极近,她看得更为真切,只是看着都让她心颤担忧。
“你怎么了?”语气极轻柔,柳如思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但这样的状态,怕是一点刺激都能让他崩溃失控。
被温柔的声音唤醒,一滴泪珠突然从瑞凤眼里跌落,他立即埋首在柳如思颈窝处,低哑而带着一丝哭腔的低声说:“我不知道。”
柳如思犹豫了几息,然后抬手绕过他的腰间,轻拍他的后背,小声安抚道:“没事,情绪释放出来就好了。”
面对他这样的情况,柳如思也给予了一些耐心,任由他安静俯首抱着,让他缓解一下方才的情绪。
只是,耐心是会一点点流逝的,特别是情况尴尬的时候!
褚时钰半跪在地上,她几乎整个人都被他罩住了,但他埋头在她肩上,所以柳如思能看见周围的人,和他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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