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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人不多,气氛正好。
老金本来就打算一个人吃点东西,便毫不犹豫地占了一张大桌子。翻开菜单一看,价格普遍不高,于是便放开肚皮,要了啤酒和烤串。他美滋滋地坐在桌边,享受着酒精的麻痹,却意外地发现,这烤串的味道竟是出奇地好。
说不清是什么魔兽的肉,经过炭火的炙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再撒上些许盐粒,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更要命的是,这烤串分量十足,价格却很便宜,老金彻底被迷住了,钱包不知不觉就瘪了下去,最后竟然来了个久违的暴饮暴食。
一般来说,便宜没好货,量少才正常。但这间酒馆却像做梦一样,价格、味道、分量,没有一样不让人满意的。
老金心情大好。酒好喝,肉好吃,这舒坦劲儿简直要冲破天际。
可偏偏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喂,滚开!”
老金正喝得微醺,一群壮汉突然涌进了酒馆。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其中一个家伙却冲着他莫名其妙地吼了一嗓子,这就不能忍了。
“你耳朵聋了吗?叫你滚开!”
“这孙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老金酒劲儿上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努力回想了一下,没错,就是冲他说的。一个肌肉虬结的壮汉,正一脸不爽地瞪着他。这可不是小事,老金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不要拔刀?
可这里是城里,不是野外,而且还是在酒馆里,一言不合就拔刀,那和街头混混有什么区别?再说,在市中心动刀动枪,那还得了?这个世界对惹是生非的冒险者可没什么好脸色,那些和警察没什么两样的城防队员,可是经常把冒险者活活打死的。
老金好歹也是个冒险者(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冒险者和混混有什么区别),决定先问问清楚再说。
“你丫……咳咳,我凭什么给你让座?”
“你没看见吗?我们人多,没地方了。”
那壮汉说着,还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那意思好像在说“看见了吧,就是这小子不识抬举”。
老金确实占了一张大桌子,可这帮人要是好好说话,跟他说“哥们儿,我们人多,能不能麻烦你换个地方?”那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让了。
现在倒好,人多就了不起吗?
老金强压着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坑?地方不够,是你爹妈没生够吧?”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妈死了,被一个王八蛋一刀捅死了,所以你家才人丁稀少。你妈死了,就剩你爹一个,多可怜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辱骂,把那壮汉骂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嘴里嘟囔着,似乎在努力消化他刚才说的话。
“……!”
很快,壮汉的脸色就涨成了猪肝色,显然是听懂了。
“你,你!你个狗娘养的!”
那家伙破口大骂。老金看着对方那张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的脸,心里一阵厌恶。不就是一句骂人的话吗?自己干的缺德事怎么不想想?这种人,自己骂人的时候理直气壮,被别人骂了就气急败坏。
“我要跟你决斗!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我身为武斗家的尊严绝不允许我咽下这口气!”
“你是武斗家?”
老金这才注意到,对方腰里没佩武器。
在这个时代,城墙外遍布魔兽,大街小巷的强盗更是明目张胆地拦路抢劫,无论是旅行者,还是去市场买菜的大妈,哪个不得随身带个防身武器?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武斗家了。他们不使用武器,最多也就是戴个指虎、拳套、利爪之类的玩意儿,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是装饰品。
至于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宗教信仰,也许是为了锻炼肉体,也许是为了磨练意志,但眼前这个蠢货,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这些高尚的理由才选择成为武斗家的。
老金跟着怒气冲冲的壮汉走出了酒馆。
壮汉的同伴也呼啦啦地跟了出来。老金扫了一眼,一共五个人,果然都没带武器。这是哪个武斗家公会出来聚餐了吗?
“行啊,决斗是吧?奉陪到底!”
老金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刀。
“你是武斗家,空手;我是冒险者,用刀。怎么样,公平吧?”
“卑鄙小人!我要和你堂堂正正地决斗!”
“白痴,少说废话!你死定了,王八蛋!”
“你,你小子!”
老金一拔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壮汉顿时就怂了,像只温顺的绵羊。
壮汉摆出了架势,但除非是高手,否则赤手空拳想赢过一个拿刀的,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菜鸟。
再说,决斗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老子这叫正当防卫!
“怎么,怕了?”
老金刀锋逼近,那家伙的眼神开始躲闪。
“……”
“怎么,怂了?怂了就让你妈给你买把刀去!废物武斗家!”
但凡有点常识,都知道同等级的刀客打武斗家,那基本上是稳赢的。毕竟,没有武器的人类,是不可能打得过有武器的人类的。两者在伤害和攻击距离上,差距实在太大了。
用骨头和肌肉去攻击,哪有钢铁打造的刀刃来得干脆利落?更别说刀伤还附带流血效果,那酸爽,谁试谁知道。而且,拳头的攻击距离,哪比得上胳膊加刀的长度?
这是常识,但偏偏就有很多人不明白,比如眼前这个武斗家。
“疯,疯子……!”
老金这一通嘲讽,把那家伙吓得冷汗直冒,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似乎在埋怨自己的同伴为什么不帮他。人多势众,有点底气也正常,可你小子既然要出头,那就得做好挨打的准备啊。
这回酒钱算是赚到了。
老金心里暗爽,琢磨着先把这小子打趴下,再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抢走,完美!不过,那几个同伙有点麻烦……要是贸然动手,这小子估计会撒腿就跑。先和他周旋一下,再静观其变。
老金正琢磨着要不要直接结果了这小子,对方却突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这,这小子瞧不起我们武斗家!刀客瞧不起武斗家!”
“什么?”
话音刚落,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壮汉同伴们,立刻把老金团团围住。他反应迅速,背靠墙壁站定。绝对不能被完全包围!
正面三个敌人,都没有武器,三个就三个,不怕。
虽然被半包围了,但总共也就五个人,老金只要挥舞着刀,他们就不敢轻易靠近。这帮家伙里,肯定没有不怕死的愣头青。
等等……什么情况?!
“这群王八蛋想干什么?!”
老金顿时慌了。
这哪里是五个?周围那些原本在闲逛的武斗家们,听到喊声,都纷纷围了过来。
“刀客竟然敢瞧不起武斗家,这口气我们忍不了!”
“在哪儿呢?”
“那小子说什么了?”
“谁敢瞧不起武斗家?”
“快去叫人!把附近的人都叫来!”
“有个拿刀的家伙瞧不起我们武斗家!”
情况急转直下,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眼前这五颜六色的景象,差点没把老金吓得当场昏厥。不,他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那些武斗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越聚越多,转眼间就超过了十个人。
这特么的也太多人了吧!
老金本来以为最多也就两三个赤手空拳的家伙,结果……
“你们想干什么?都给我滚开!”
他歇斯底里地大吼!
“你就是那个瞧不起我们武斗家公会的刀客?”
“什么公会?我谁都没瞧不起!我只瞧不起你身后那个王八蛋!”
这时,一个像是领头的家伙站了出来。
这帮家伙,果然都是武斗家公会的。
事实上,要想自称武斗家,就必须加入武斗家公会。也许是为了抱团取暖,也许是为了增强归属感?看到自己公会的人遇到麻烦,就立刻跑过来帮忙?
我靠,这帮家伙简直就是黑社会!
“那都不重要,你当着我们武斗家的面羞辱武斗家公会成员,这件事就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关系到我们的尊严!”
“喂喂喂!说好的单挑呢?决斗啊!决斗!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决斗?不相干的人给我滚远点!”
老金一边挥舞着刀,一边大声咆哮。
尊严?尊严有个屁用!现在是十几个人要群殴他一个!要是靠这种事就能维护尊严,那你们妈岂不是天天被人……算了,这话他没敢说出口。
因为他怕自己真的会被打死。
“你先不尊重武斗家的!”
“你个白痴!那是因为你身后那个没妈的家伙先招惹我的!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这帮家伙,不问青红皂白,就只会以多欺少吗?你们的尊严就值这么点钱?”
“你少废话!总之,你当着我们武斗家的面羞辱武斗家公会成员,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个领头的家伙,油盐不进。
“啊啊啊啊啊!!!”
就这样,老金像条落水狗一样,被一群肌肉发达的武斗家们按在地上摩擦。他们人多势众,老金连挥刀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他现在躺在救护院的原因。
“哎……真特么倒霉……”
治疗费花了他整整1个银币。老金浑身酸痛,气得直哆嗦。在那帮家伙压倒性的数量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面前,他的刀简直就像玩具一样无力。
在城防队员赶来阻止之前,他拼死抵抗,总算保住了自己的财产,但浑身上下却被打得没有一块好肉。那些家伙的拳头,简直就像雨点一样,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
赤手空拳,永远不可能打赢一个拿刀的人。
同样,个人也永远不可能战胜集体。就算那些家伙再能打,一对一的情况下,老金也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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