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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这么直勾勾看着他，确实把江洋吓了一跳。
但错愕只是暂时的，惊讶过后，宽以待人的江洋关心起了老人的身体情况：“他这样盯着我看，脖子不酸么？”
两人一上一下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看了起来，不同于上一次躲在床上引来对方的窥伺。
这一次，江洋和他目光对上后，就再也挪不开了。
往事一幕幕浮现，老人的双眼像是一块荧幕，只不过，上面上映的江洋的故事。
从小时候弄坏别人东西让家人赔偿对方，到学生时代跟着带头大哥欺负弱小，再到骗本就不富裕的家里钱财拿去上网，拿去买游戏，为避免自己受罚诬陷他人……
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的恶行如同放电影般的一幕幕呈现。
江洋越看越压抑，越看内心越痛苦。
“我江洋原来这么不是个东西？”
“我江洋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伤害。”
“不如……死了算了。”
江洋这样想着，也就打开了门。
第一次，他看到了老人的全貌。
老人表面看着瘦削，全身上下没几两肉的样子，但一双手却苍劲有力。
他除了脖子、眼睛看着极为诡异外，全身上下也最多当个‘破破烂烂’的评价。
江洋在老人目光注视下，如同机械傀儡般的右转出了301宿舍门，来到楼道，接着，啪嗒啪嗒踏上了楼梯。
四楼，五楼……江洋还在往上走，而老人就跟在他的身后。
‘再往上走就特么要撞到栅栏了！’江洋根据内心的引导，一直向着天台走去，但现在，他觉得不能再向前了。
‘不对！’就在江洋要停下时，他转念一想，‘撞到就撞到吧，我现在停下来岂不是太突兀了？等下真撞到了，也可以装作撞醒了，然后看看这个老人还有什么后手。’
想明白关节，江洋直直朝着上锁的铁栅栏门走去，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穿了过去。
‘？？？
这，河里么？’
江洋整具身体穿过铁门，丝毫未受到阻拦，接着，他继续迈步朝上，来到了这栋宿舍楼的天台。
‘这特么真的河里么？’
江洋现在无暇思考事情的合理性，他遵循心底的魔音，一步一步朝着天台边缘走去。
‘他不会是想让我跳楼吧？
这十几米跳下去也不一定会死啊。’
江洋没有搞明白这老头已经形变的脑袋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而当他抵达天台边缘时，内心的魔音效果突然骤减，江洋对于自己、身边的人甚至是这个世界的歉疚感再度收进了心底，他，忽地不想死了。
‘？玩呢？’
于是，江洋转过了身。
现在，他再度面向了老人，他看到了老人那如同长颈鹿般的脖子，也看到了一块块黑色的污垢下那张苍黄的脸，那一双散发着坚毅光芒的眼睛。
‘不奇怪，虽然这个世界天黑了之后伸手不见五指，这里也没有光源，漆黑一片，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的，但我能看到这个老人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江洋已经免疫眼前的事件的，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力比起自己肉身‘穿墙’，不值一提。
老人此刻就像是光源一般，驱散在他周遭的黑暗。
而在江洋看到他泥垢去尽后的如苍松般挺拔的身躯，如磐石般坚毅的神情后，这束暗夜中的光源却渐渐失去了光泽，逐渐黯淡了下来。
而当光亮彻底熄灭时，那难以压制的情绪再度涌上心头，‘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呢？’
江洋再度转身，面朝断面，轻轻地抬起了一只脚。然后，他又给收了回来。
“好了，不玩了。”江洋转过身，虽然跳下去大概率不会真的死掉，如果下面没垫点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话。
但落个半身不遂之类的不是更难受么？
死，绝对不是可怕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衍生出‘生不如死’，‘求死不能’这些语句了。
“大爷，我明白您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要不咱两坐下来唠唠？把你这些年的辛酸苦辣全部告诉我，别憋在心里了，我懂他们冤枉了你，有唯有以死明志。”江洋劝导时，声音压的很低，嗓音很沉，让人听着很容易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老人听到江洋的话，眼角处的污渍竟被什么东西润湿剥落了。
然而，下一刻，老人一张脸上怒容毕现。
‘你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身污心脏，恶贯满盈的人，也配和我交谈？
勿以恶小而为之！今天，我必撒开你这副伪善的面具，让你内心的腌?曝露在世人面前。’
江洋看到黑夜中忽地亮起了一双眼睛，看着那双眼睛，江洋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合。
‘还来？’江洋已经明白，对方的眼睛就是他的攻击手段。
“我叫江洋，我该死，我曾经偷窥过……”
江洋眼睛瞪大，意识到自己在说不该说的话，急忙捂住嘴巴。
“我曾经偷窥过书籍，也想过好好学习。”江洋凭借自己的意念，硬生生改口。
?H~
一道口子，突兀地出现在了江洋的身上，接着，那道口子所对应的衣料也被划开，冷气灌入，淋在了那道猩红的伤口上。
“嘶！”江洋差点没被爽死，这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一般。
‘我早该想到的，鱼字级别诡异当真恐怖如斯。’江洋咬着牙，虽然他现在灵魂或者说是意识不再是原身，但这具身体却是这个世界原装的。
这是江洋能够抵御心底魔音的原因，也是江洋现在遭受堪比笞刑痛楚的原因。
“既然不能好好交流，那么，碰碰吧！”
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江洋身上又多了一道口子。
江洋一般是理性的，但遭受这种苦难，心底早已血气翻涌。
江洋从虚空中取出半副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别说，这还挺带感的，要是再喊出一句中二的变身词就好了。’
想到这里，江洋喊出一句：“附灵！（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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