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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严谨而本分的人，几十年来一直如此。
班长是同学推选出来的，本着为同学服务，对选举者负责的态度他回过头清点了一下人数。
这一清点，发现确实少了一个人，不过那个人是超逊的李想，那没事了。
“老师，我们班上有一位同学出了点事情，没来，其他人都到了。”班长没说李想被带走了这件，而是换了个更加委婉的说法。
“嗯。”蒋毅点了点头，也没有追问是谁，出了什么事情。从班长的回话中可以看出班上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情，时刻关心学生状况那是班主任该做的事情。
他只是一名副课老师，不能要求他太多。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开始上课。
一些基础的东西呢，你们早就已经学过了，今天这节课，我们来画风景。生活中不缺少美，缺的至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蒋毅布置这个任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心里想的是：这回画风景你总不能再整出点奇奇怪怪的人物出来了吧？
任务布置了下去，他这次没有再光明正大的摸鱼，而是不断在教室里走动。当然，他的脚步声放得很轻，避免打扰到正在进行艺术创作的同学。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瞎吉儿画，但是，总有那么一小撮人虽然技术不行却对于画画很感兴趣或者至少很努力。
身为一名老师，要做的事情自然不是打击这些学生的自信心，没收钱、不在更年期的情况下。老师的职责的教书育人，引导学生走向正确的道路。
所以，他会突然地站到某位同学身后，看着他作画。有时实在看不下去了，也会对于光影、色彩的运用指点两句。
然而，蒋毅没想到的是：他这套组合拳给教室里那群习惯划水摸鱼的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他们感觉如芒在背，每次察觉到蒋毅的目光扫过来都作鸵鸟状躲在画板后面。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被施加压力者终成给别人施压者。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或是缘由的，蒋毅会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让他自己能够更好的看住江洋。
他需要时刻注意这个家伙在做什么，有没有在暗中窥伺自己。仅仅是一副画，给蒋毅整的神经衰弱了。
每当江洋的头或者是肩膀耸动一下的时候，他就立马低头，开始指导起了身边的学生。
能来到长开中学执教，蒋毅的水平还是有的，而且，这些年来，也没有听说他出现过什么教学事故。
所以，真正不对的人反而是他所监视的江洋。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的到来，这个世界即使在一天天变坏，但蒋毅至少不会在这么短时间里遭受到如此巨大的冲击。
……
对于蒋毅的心思，江洋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最多好言宽慰对方两句。
江洋毕竟不是那种故意恐吓别人的人，他一门心思放在绘画上。在他面前的画板上，炭笔在纸张上涂涂画画，很快，一副暗夜下学校的夜景呈现在了纸张。
这幅画画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色彩只有黑白，看到它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张照片。
而且，拍摄者是站在宿舍楼的三楼向下俯拍的。
这只要是从那条路经过过的同学，一定会被这幅画勾起回忆：我好像见过画中的地点。
唯一不同且这些人没有见过的是：这是一副夜景图。时间是夜晚，两侧的路灯炸灭，一团看不清的迷雾笼罩在路中间。从江洋的画中，依稀能够看到迷雾中有一只手。
时间来到二十分钟后，江洋总算完成了自己的第二幅作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来欣赏自己的画作，第一个、首选的对象自然是他的老师了。
江洋保证：他绝对没有想要恐吓对方的心思。
就像一幅仕女图，银者见银，但如果只是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那看到也必定是艺术。
‘他来了，他来了。’
蒋毅一直关注着江洋，自然看到了对方起身的动作，接着，他听到了对方椅子传来的声响。
他知道命运无法躲过，但能晚死一秒是一秒。
“老师，我画完了。”
“是江洋啊！”蒋毅慌张地戴上一副笑容：“你画完了是吧？那我来看看。”
虽然早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这种命题作业应该不会弄出什么阴间画作。
但是，面前这个学生实在是太邪门了，他不得不防备。
当他看到江洋的构图和色彩运用时，心里反而舒了一口气：防备对了。
“嗯，画的很好。”蒋毅不敢再看下去了，但是如果批评对方画的有问题，那是在给自己没事找事。
于是，只剩下一条路：夸，往死里夸。
褒美的词不要钱的从他嘴里吐出，“那个，江洋画了一幅画，我认为他画的很好，大家可以看一下，我现在传下来。”
说着，他来到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同学身旁，将江洋的画作递给了对方。
同学：？？？
蒋毅在心里为自己的做法点了个赞，江洋的画作虽然阴间了亿点，但确实比这个班上其它学生高出了不止两三层楼。所以这波是双赢。
他既给同学们找了一个素材，而且这个素材来源于他们的身边，又让自己免于遭受精神污染。这波他赢了两次，双赢。
当他宣布完这件事情后，又转身面向了江洋。现在这个学生手里没有作品了，他也能做到正视这个学生了。
其实仔细打量，会发现这个学生人看着很不错。小伙子看着精神，阳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整一些阴间作品。
而且，如果没记错，以前这个班上没有人整这种阴间绝活的。
他的视线移到了窗外，外面依旧是一副艳阳高照的样子：这天，也没变啊。
“江洋，你很有天赋，如果在一年级的时候，你的天赋被发掘出来，日后你一定大有可为的。”
“老师，我觉得现在也不晚啊。”江洋倒是没有在意这句话，一年级，他那会儿不是还没来么。
“加油吧。”蒋毅拍了拍江洋的肩膀。他其实想说的是：画的好，以后别再画这种阴间画作了。
但是，这可能就是面前这个学生觉醒的风格。联邦对于人的自由这一块特别强调，如果他明里抹杀对方的风格，严重的话是要吃牢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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