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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拿出另一个布袋递过去，“小子，歇会儿吧，来吃点。”
沈毅打开看了一眼，和中午一样，还是饭团。
“爷爷，咱还是回去吃吧，芽子肯定把饭做好了。”
老人眉头一皱，将布袋收回去，斥道：“要回你回，我就吃这个。”
“您是不敢见海叔吗？”沈毅笑着问道。
老人把脸转向一旁，“我是他老子，会怕他？”
“我小的时候，有一次也和我爸闹别扭。”沈毅走到老人身边，轻声说着，“刚开始，我们也是谁也不理谁。僵了几天后，即使我俩都已经原谅对方了，也还是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
“那最后呢？”老人不知不觉听了进去。
“最后还是我爸打破的僵局，他说父子之间哪能有隔夜仇，我年纪小面皮薄，所以这样的事还是由他来做比较好。”
“大海又不是小孩子，他就不能先来找我？”老人看来心中仍有怨气。
“您刚才不是说了嘛，您是他老子，所以无论他年龄有多大，在您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再说了，海叔他也不是没有来找您，是您一直躲着不见他呀。”
沈毅的话似乎触碰到老人的心，他微微思索了片刻后，收起布袋对沈毅说道：“走，回去吃热乎的去！”
两人走到村口，沈毅老远就看到歪脖树下芽子的身影。
芽子看到了他们爷俩后，一阵风似的飞奔过来，“沈毅，你这一天都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和我叔都很着急啊！”
王大海此时也慢悠悠地走来，看到老人，快步上前，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爸……”
老人大手一挥，说道：“都别在这儿杵着，先回去吃饭！”
今晚的晚餐特别丰盛，除了一些山野时蔬外，还有一只炖得喷香的肥鸡。
沈毅照惯例先干那碗菜头汤，芽子撕下一条鸡腿放到他的碗里。
“中午没吃好吧，来点肉补补。”
“咳。”王大海干咳一声，也把另一条鸡腿撕下来，递给老人，“爸，你也吃。”
老人不和他客气，拿过去就啃，边吃边说：“大海，你看在家里多好，有肉有菜啥都不缺，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出去了。”
“那怎么能行，我还得送小毅回去呢。”王大海忙说道，“爸，其实外边也没您想的那么复杂，要不您和芽子这次跟我一起出去吧，正好找个医生给您瞧瞧身上的老毛病。”
老人听了眼睛一瞪：“我能有什么毛病？我身子骨好的很！不信你问那小子。”
沈毅不敢乱言，只好胡乱点头答应。
“话是这么说，可是芽子呢，她都这么大了，您就打算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我有我的打算，不用你管。你就说你自己吧，什么时候才住回来？”
“我外边还有些事，处理完就回来。”
“多大的事能让你处理这么长时间？我看你就是被外边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不想回来！”
“爸……”
这是海叔的家事，沈毅也没法插话，只能埋头干饭。吃着吃着，感觉到桌子下有人踢他的脚，抬头看去，芽子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外边。
两人悄悄离开厨房来到院子中，芽子深吸了一口气，“这下舒服多了，里边压的人难受。”
沈毅笑道：“你不去管管么，就让他们俩在那吵？”
“两人的脾气一模一样，我该管哪个？就让他们吵吧，总比不见面不说话强。”
“说的也是。”沈毅点点头。
两人稍微沉默了片刻，芽子抬起头，似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开口说道：
“对了，以后你不许不打招呼就消失啊，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担心。”
沈毅嘿嘿笑道：“我那不是特殊情况么，下次提前告诉你，行不？”
芽子秀眉一立，“啥？你还想下次？我给你安排的练习你不练啦？别想偷懒啊！”
“这小子明天开始就跟着我吧，我操练他。”老人吃饱喝足，从厨房里出来。
“啊？”芽子脸上满是不甘的表情。
老人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芽子要是想去，可以和我们一起。”
“爸，那我……”王大海从厨房里探出脑袋。
“你留下来看家。打水，喂鸡，给我们准备晚饭！”老人呵斥了一声。
“得嘞！”吓得王大海立马把脑袋又缩了回去。
“咦？沈毅，你今天怎么还不去厕所啊？”芽子惊奇地发现沈毅居然还好端端地站在院子里。
老人在一旁替他答道：“看来是肚子里的油水已经排泄干净，明天不要再给他喝了，再喝下去怕伤着他的元气。”
“好耶！”
这是沈毅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
当晚，沈毅果然又等到“芽子”过来给他按摩，只是今天他还没来得及享受，上来就被按晕过去。
山中无岁月，不知不觉，沈毅在芽子的陪伴下，跟着老人又苦练了三天。
村口的歪脖树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
沈毅吃着芽子早上新摘的果子，语气中有点不舍：“芽子，今天我就要回去了。”
“嗯，我听叔说了。”芽子有些闷闷不乐，一翻身，倒挂在树干上，不想让沈毅看到她现在的表情。
沈毅一乐，也学着她倒吊起来，“你知道吗？有种动物叫蝙蝠，他们睡觉的时候就和我们现在一样。”
芽子脸一红，啐道：“谁要跟你睡觉……”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单纯地跟你说蝙蝠这个动物。”
芽子听后，把头扭向另一边，脸更红了。
“哎，芽子，干脆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这样我放了学就能找你玩了。”
“不行，我走了爷爷怎么办？”
“那……只能等我冬天再来了，我一放寒假就来找你，怎么样？”
“你说话可要算话啊！”
“喂，那两个，还要说多久悄悄话呐？我可要走了啊沈毅。”王大海在不远处调侃着，旁边还站着老爷子。
沈毅和芽子利落地从树上跳下，来到二人身边。
“爷爷，这几天辛苦您和芽子了，现在我感觉自己变强了许多，真心谢谢你们。”沈毅诚恳地向爷女二人道谢。
芽子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又没出什么力。要说辛苦，是爷爷最辛苦。每天白天教你训练，晚上还要过去给你推拿……”
“什么！”沈毅惊得语无伦次，指着老人结结巴巴道，“每……每天晚上，都是您啊？”
老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呐！”
“啊，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海叔，咱们赶紧走吧。”
沈毅臊红了脸，拉着海叔，往山下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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